很容易猜,何况她多么聪明,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能拼凑出前因后果。
显而易见的定论徘徊在脑海,不知不觉加快脚下的步伐。
顶楼的院长办公室,冼宇盖着毯子在沙发上小憩,他身高腿长,一截腿长出沙发扶手外,大喇喇地悬空。
沈星宁冲口而出的话咽下喉咙,不自觉地放轻脚步,不忘警告小司保持安静,施施然挪到他身边。
他睡颜恬静,皮肤很白,常年不见太阳的白,像出生不久的婴儿,眉骨到鼻梁的弧度很漂亮,浓郁的睫毛乖巧地贴着眼皮,覆舟唇,唇薄而微微向下,不笑的时候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好在他待人温雅,总会自然的流露出隽华雅贵,妥善修饰他极力隐藏的阴鸷。
落在他清朗脸上的目光一瞬间的凝滞,沈星宁毫无防备地触他温软的唇,然后是下巴,喉结,锁骨……
有个词形容现在的她正好,叫贪心不足。
一路绵延至胸口,倏地,一只温热的手包裹她的手。
她一惊,欲抽回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只能红着耳朵别开脸。
冼宇的声音很低,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撩完就想走?”
沈星宁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他哪里还有半点睡意朦胧的样子,兴奋得像小司得了一颗坚果,在帽子里上蹿下跳地乱拱。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半蹲着,被他一拉整个人扑在他胸前,脑袋一片空白。
冼宇低沉的嗓音是不加修饰的欢愉,“从你进门。”
沈星宁庆幸自己对情感流露的保守,不至于趁他睡觉就敢说一些露骨的话。
没有着力点的姿势让她不舒服,干脆撑着他胸口坐在沙发边,她最喜欢的眼睛眼瞳黑灼,满眼倒映着她的影子。
“拉我一把。”
她毫不犹豫的拽住他递过来的手腕。
话音未落,冼宇手腕一转,借力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呼吸太烫,喷洒在她耳边像一炉子热蒸汽,吹得她耳朵浮上可疑的红,似春来时的桃花瓣黏在耳朵上做的装饰,红了脸蛋的瓷娃娃。
沈星宁稍作挣扎,发现力气太小反而被桎梏得更紧便老老实实不动弹,半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挺正人君子的。”
“搁你这儿我不想。”冼宇坦诚道。
继被沈星宁警告过的小司在帽子里安静得憋屈,听到动静后遂钻出来,被冼宇一记刀眼又给瞪回帽子里,委屈巴巴地舔毛解忧。
空调温度太高,她脸热得要烧起来,捏着毛球揪掉了帽子,呼吸浅浅,“那个,甘奶奶的病,谢谢你。”
她一贯聪慧睿智,看到病历本上有易明洋的名字就连冼宇拨冗回京都的意图都猜到了,不惜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病人暴露行踪,回京都的实验室配药,说不动容是假话。
关于甘雪君,冼宇不认为是她同情心泛滥,说不好奇是假的,但他很懂得收敛好奇心和求知欲。
一下午沈星宁是高烧一场又渐渐退烧,耳朵红又白,白了又红,
那一整个下午除了拥抱,沈星宁还坐在冼宇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巨大玻璃缸前观赏不断变换的彩灯下的水母,水中摇曳生姿的裙边和触须堪比舞台中央轻盈优美的舞者,随着灯光颜色的转变换了一件又一件新舞衣。
沈星宁喜欢坐在地上,她手里抱着小司,冼宇坐在旁边搂着她的腰,灯光正巧转换为靛蓝色,仿佛一种错觉,他们置身海底,四周静谧无人,只有幽兰暗光和海底生物环绕,只有彼此。
晚餐在一家私房菜解决,冼宇选的地址,对于他一个北方人在H市呆了小几个月居然能摸清不少犄角旮旯的餐馆,原先沈星宁将这一功劳归到柯秘书头上,心里琢磨了一下,虽然冼宇不热衷于社交并且每天大部分时间被公事占用,但当公子哥儿的好处便是即便不认识你这个人也认识你手里不限额度的小卡卡。
如此一想也就不意外了,和上次的日式私房菜一样,老板巴不得把冼宇留成vip客人。
这家餐馆请的是做江浙菜系的厨子,口味偏甜,清淡为特色,主张保留食物的原汁原味,原本清淡的菜她提不起兴趣,不过一锅石锅鱼汤倒是格外鲜嫩爽口,看在鱼的面子上她喝了好几碗汤。
沈星宁盘腿坐在椅子上,美滋滋等着冼宇给她盛汤,中途被手机讯息打断,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副霜打叶子的蔫儿样。
冼宇在挑鱼刺,顺口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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