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洋和助手架着易明睎到停车场,不远处适时穿来熟悉的音色,闻声望去,果然是易明莫和几个小开转场下一站,闹哄哄的在停车场互相推搡。
司机尽职尽责,“莫少。”
易明莫喝得醉醺醺的,转头看了好几回才确定似的跟勾肩搭背的哥们儿说了声就往这头来。
“呦,易明睎,也出来玩儿?”
易明洋蹬了他一脚,登时火冒三丈,他姐在外头拼命,易家的人一个个缩头王八,没事的时候叫嚣得厉害,一有事儿人影没一个,“滚犊子!”
易明莫灰溜溜在地上滚了两圈,“易明洋你tm敢踹老子!”
易明洋先把他姐扶上车,回头差点又是一脚,“踹你怎么了,你老爹在我照样踹!”后面还含混跟了句只有自己听得清,“易明天我就不蹬。”
易明天是易明莫同父同母的弟弟,和易明莫的做派大相径庭,从小读的就是寄宿学校,远离他老爹的荼毒,念书努力认真,待人接物温和开朗,简直就是个小天使,撇开他爸的存在,易明洋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堂弟的。
易明洋平时也瞎混,没皮没脸的,就是混的圈子和他不同,当年易明洋嫌读书烦,不肯好好考试,易明睎豪掷三座图书馆给他捐进京都大学,拎着他后脖颈送去学校寄宿,后来易明洋死皮赖脸赖上了冼宇,就跟着冼宇混了。
易明洋平日里倒是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世家子弟的圈子就这么小,易明莫不是怵他,是怵冼宇,谁不知道冼宇是个天才,天生云端的人物。
易明睎慢悠悠在后面喊了句,“易明洋你给我滚上来,跟那二货废什么话。”
“好嘞,姐。”易明洋摸摸后脑勺,笑的无害又阳光。
眼见易明洋就要关车门,易明莫从地上跳起来,扒拉着车框,“易明睎,你等等,老子给你整两颗解酒药。”大约觉得太矫情,于是补充一句,“怕你死在路上。”
易明莫一瘸一拐跑到停车场另一头,锤了锤跑车的前车盖,“猴儿,你说你那千杯不醉的土神仙丸子给我整两粒来。”
被点名的人嗤笑,“莫莫,顶不住你早说呀,爸爸今儿让你一马。”
“滚蛋,我姐喝醉了,快点找,磨磨唧唧跟个小娘子似的。”
猴子从车窗扔出个小罐子给他,大家开玩笑习惯了,谁也不当真,“呦,昨天你妹,今天你姐,出息啊,也不知道给自己长辈分,姐姐妹妹的多没意思。”
驾驶室的人勾上猴子的肩膀,“咱们猴儿可厉害,前几天收了个侄女儿,哈哈哈哈哈”
易明莫不跟他们打哈哈,径直跑去易明睎那儿,“喏,易明睎,赶紧吃了吧,猴儿的仙丹可不是谁都给的。”
车开出半路,易明洋没心没肺贴着他姐,又是递水,又是递冰袋,别提多殷勤,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姐,干嘛不找冼少帮忙,我去开口他肯定帮。”
易明睎揉着太阳穴,抽空瞄了眼天真无邪,小白花一朵的弟弟,他至今还不知道易家和冼宇的关系,仍傻傻的以为自己是冼宇的忠徒小弟,“冼少帮的了一时,帮的了我们一世?”
易明洋一想是这个逻辑,灰溜溜地退回来,突然想起什么,大红脑袋又蹭上去,“宋家那小孩我见过,是小宁宁的同学,小宁宁你知道是谁吧……”
“沈星宁?”
“对,冼少可喜欢小宁宁了,小宁宁因为一个病人不高兴,冼少就屁颠屁颠回京都实验室研究病情配药,我回来前一阵天天照顾那病人。”
窗外是倒退的高楼和霓虹,有点流光溢进来,映衬得她眼梢尽是妩媚的柔情。
“跑题了,继续说宋家。”
“哦,宋无欢和小宁宁挺要好的,说不定冼少偏心小宁宁也不会帮我们。”说着说着脑袋就耷拉下来,扁嘴坐在一边发愣。
易明睎把搭在额头的冰袋丢开,“你认识宋无欢?”
“算不上,就见过一回,唯唯诺诺一小孩,看不出还挺有手段。”
“约她出来探探底,这回算我欠她的,要是她得寸进尺,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易明洋点头应下,他那颗圆溜溜的脑袋连头皮泛着红,转头看到易明睎一半藏在阴影里的眉难受的皱起,她漂亮的走路带风下摆永远在空中旋转画圈的裙子不知何时沾上酒渍,风干后硬邦邦的褶成一团。
易明洋拿湿巾蹲在座位的空隙间,小心地给她擦裙子。
倏然,没拘束地抬头笑,讨巧似的同易明睎卖乖,“姐,等桐乡那头的事一结,我回来帮你吧。”
疏疏密密的雪花在高空连结成一张巨大的白色蜘蛛网,毫无征兆地笼罩着这座繁华都市,霓虹灯里到处都是雪花的影子,冥冥的暮色里,那些细小到堪比尘埃的斑点沧海一粟,微弱的毫无存在感。
易明睎良久无言,只是双肩在黑暗中微微颤抖。
易明洋两眼弯弯跟开心果圆弧的裂纹一般,冁然一笑,“咱们姐弟联手大杀四方,到时候别说什么宋无欢,就连姜家都是咱们手下败将。”
很久很久,久到易明洋都以为她睡着了,她才勉力压下哭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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