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擎岳心中愈发急切起来,一手拦下又要说话的菀娘,只请他说。
“离此地两三百里处的姑苏城,那里有着八百里太湖,养着不少人家。平日里湖上也有一些悍匪,只是他们各自画有地盘,平日里船进了太湖,每年该孝敬的孝敬着,倒也不出什么事。”郑通慢慢道。
沈擎岳心中却是疑惑起来,他同柳老头学武多年,柳老头却并不怎么教他们这些江湖上的道道,因此并不明白。
“谁知这些日子却又出现一群水匪,不管孝敬多少,每日打劫路经的船只,官兵皆奈何他们不得,派人前去围剿,领头的官差却被他们溺在水里而死,也有不少江湖好汉前去剿匪,奈何水性不佳,反被那群贼人所伤。”说罢,郑通叹口气。
仔细打量了沈擎岳神色,又道:“虽说郑某一介商户,如今国家内乱,愿意出一份力,运些粮食到北方去,送出去的几船粮食统统没出太湖,便被这些贼人夺了去。”
沈擎岳先前内心在思索下毒之人是谁,手艺如此高明,若他日为贼人所用,百姓危矣。
听到此话,想到路上所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心里对太湖那帮劫匪更是愤怒,忍不住立时就要去参与剿匪。
而菀娘不听则已,一听便按耐不住箭步从沈擎岳背后窜出伸手便抓住郑老爷的衣领,狠狠骂道:“沈大哥不知情难道我还不知情吗?不提太湖,但说湖边上深港水汊、芦苇草荡,任你再厉害的高手不熟悉那里都找不到路。”
见沈擎岳面上思索之意,又道:“八百里太湖之上水匪众多,他坏了规矩怎不见其他十分擅长水性的水匪和他打一场,夺地盘呢?如今,你还想把沈大哥推出去做什么盟主,沈大哥不善水性,是去做替死鬼吗?”
又回头对沈擎岳道:“沈大哥,你别去,有多少武林高手陷了进去,甚至连官府的官差都不敢轻易去剿匪,前任盟主便是死在他们手里。”
郑通却不接茬,只说:“沈盟主,您总不能看着百姓活活饿死罢,况且,那些官兵怎无妻儿老小,他们无辜惨死,又要找谁说冤去?”
说罢,声音里尽显几分沧桑之感,甚至不顾还拉着他衣领的菀娘,掀袍作势就要跪下。
沈擎岳忙伸手拦道:“郑老爷是个善人,水盗之事与此次下毒之事,沈某皆不会袖手旁观。”
“呸,运粮事小,耽误了你们的生意才是真的罢。因为你们没法行商,所以才转运几船粮食好把官军牵扯进来,害死了他们不说,你现在又要来害我沈大哥不成?”菀娘依旧不松开他的衣领怒斥道。
沈擎岳忙上前去一手拉开菀娘的手,将她拦在身后,面带歉意的对着郑老爷说:“菀娘她性子急,心不是坏的,还请郑老爷别介意。”
“若如此,那郑某人就替众人谢过盟主了。”郑通作揖拜谢道。
二人又谈论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郑老爷生怕菀娘不满再对自己下手便着急告辞了。
出得门首,正遇上几位等的焦急的商户问道:“如何?他可答应了?”
郑通回首望了一眼,道:“我们这位盟主啊,那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说罢竟哈哈笑起来,复而又冷冷说:“去查,这菀娘是谁家的,多事的丫头。”
众人一听,忙派手下去打探消息。
待郑通走后,菀娘焦急的在屋子走来走去,半晌坐在沈擎岳身边,不满的道:“沈大哥,他们明明是在害你啊。”
“菀娘。水匪为患,即使他们不说,我也要去看的。”沈擎岳一脸坚定道。
“太湖岸边水面上,虽说不是五六月天气,但是水面上布满菱荷,不似其他水面一般宽阔可见,若非是本地人,哪里分的清楚水面上的路。就算是太湖里面,不会迷路,可若是被打在湖里,你又要怎么办?”
沈擎岳微微摇头道:“我虽不是十分擅长水性,多少也会上一些。”又看她如此焦急,憨笑一声道:“不要怕,郑老爷要派些好手给我的。菀娘,我是习武之人,不能坐看这些匪徒不理。”
菀娘听他此言,不由得一阵怒气上来道:“你沈大侠是为着江湖道义,那你为着你自己想过吗?若是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沈擎岳以为她说的是铺子的事情,便笑着安抚她说:“你别怕,明日我就和郑老爷说那谢家酒楼的事情,他是商会会长,他说的话,谢家掌柜的必定要听的。”
菀娘低头不去看他,嘴里哼道:“沈大哥,你装糊涂。”沈擎岳因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去想她这句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