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动荡不安、贼匪横行,若是没人出来主持正义,威慑鼠类,怕是这些商旅无法经商。
多番思虑后,临安城商会便想出了这一招来,对于他们而言,花银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生意可做、无利可图。
此次便是有商会会长郑通郑老爷牵头,比武台设在城东桃花林里。
两岸桃花夹道,清风拂过,乱红如雨。二人穿道而过,恰见眼前出现一面十分宽阔的场地,四周搭着风棚,仍有许多小厮丫鬟走来走去,搬运着酒米、时鲜果子、菜蔬之类的。
沈擎岳二人寻了一处棚子坐下,菀娘打量四周,奇道:“巳时一刻便要开始比武,酒物还没备齐就罢了,怎么一个练家子都不曾见得?”
沈擎岳此时也发现了不对劲,瞧对面主棚坐的应该是商会里的商户,边上风棚里却不见有人,而那些商户一个个脸带焦急,忧思重重的样子,不时还有小厮去同他们耳语几句,显得更有几分不妙。
“沈大哥,我怎么瞧着那些老爷们在盯着你说个不停?”菀娘紧紧拽着沈擎岳的衣袖,嗫嚅的说道。
“他们确实在盯着我们看。”沈擎岳一脸茫然的说道,他不似他师弟那般机灵,也不好就这样走开,只得静观其变。
锣鼓声起,忽然便见对面棚下十几位商户呼啦啦的全向自己走来,若是武林人士沈擎岳倒也不怕,打一架就打了,可此时对面来的全是一群脸带笑意,又是不会武功之人,他反倒手足无措起来。
眼见二人被一群人围了起来,为首的正是沈擎岳见过的郑通郑老爷。
只见郑老爷头戴巾帽,身着石青布直身袍,嘴角胡茬丛生,哈哈大笑着对沈擎岳说道:“初见沈少侠时便知沈少侠了不得,如今果然,恭喜沈少侠成为了武林盟主。”
周围皆是恭喜之声,沈擎岳却如堕入迷雾之中一般,被众人口说不得、手动不得、推推搡搡便完成了盟主的受任。
待耳边终于清净了片刻后,天色已黑了下来。
被众人灌的七荤八素的沈擎岳缓缓以内力逼出体内的积酒,清风一吹方清醒一些,四处打探这是何处,才想起这是郑老爷的一处宅院,暂时供给他歇脚。
菀娘也不知何时去了,沈擎岳只觉得一团乱麻一般。
正无处寻摸时,忽听得门外一阵争执声传来,侧耳细听,原是菀娘同守门的小厮在说话。
“睁开眼看看你姑奶奶我是谁?连我也敢拦?走开。”菀娘厉声喝道。
“谁知道你哪来的,像你这样的女子啊,想攀着我们家老爷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没我们老爷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守门的小厮也蛮横的回道。自古要上门的都是求着送礼来的,哪见过这种刁蛮的还指着人鼻子骂的,他若给放进去了,指不定被其他小厮怎么讥笑呢。
“你们家老爷算什么东西,我沈大哥在里面,再不给姑奶奶滚开,休怪姑奶奶对你们不客气。”菀娘双手已经挽起袖子,正要同守门的两个小厮动手。
那两个小厮对望一眼,一个低头弯腰便向菀娘的腰撞过去,另外一个回身抽凳子高举便要去砸菀娘。
菀娘一个斜身避过撞她的小厮顺起右脚踹向那小厮后背,直踹的他往前摔倒在地,伸脚的同时低背下腰劈手砍向拿凳子的小厮的后背,一时之间两个小厮皆摔倒在地。
菀娘又疾步向前对着两人各踹了几脚骂道:“给人做守门的,便好好守你们的门,当自己是大爷了不是?还敢拦姑奶奶,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菀娘,你去哪了?”恰巧此时沈擎岳从后边院里奔到门首来,菀娘一见他脸色立刻转阴为晴大喜道:“沈大哥”便扑上前一把抱住沈擎岳,眼里竟似要留下泪来。
沈擎岳看她这个模样,又想菀娘毕竟是个姑娘家,在门首这样说不清楚,便要同她一起回到自己住的院里去。
奈何菀娘执意不肯松手,二人就这样半拖半走的过了影壁,又进了仪门,走过一方花园,方到院子里。
进到堂屋里,菀娘方红着脸松开沈擎岳胳膊,低头寻了把交椅坐下,沈擎岳也有几分不自然,虽说将酒逼了出来,却也是喝了一些。
在家时虽住在前边院子,偶尔也碰到几回柳老头的妻妾争风,逢上中秋时节,也会同柳老头还有他那几房夫人一同吃杯酒,如今被菀娘这么一拉,心里也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来。
半晌,菀娘方道:“沈…沈大哥,这盟主不能当。”
沈擎岳一听,本身尚不清楚,挠挠头问道:“为何?这些人怎么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