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赝品的人,比原创作者更有名气。他会是谁?不等凌志发问,程焕诚告诉他说:
“稍有成就的画家,每个人用笔的方式都有所不同,这副“三竹图”表面上看起来,与原作极其相似,但笔墨的走势却与郑板桥其他画作截然不同。”用手指着这副画:
“你来看。郑板桥作画用笔,走势是前重后轻,到了结尾轻得淡胭脂似的,而这副画,用笔却是前轻后重,三棵竹子的叶尖部分,比起笔处笔墨更重,这是张大千先生山水画的最典型特点,却用在了这副大写意上。”
在凌志前世的二十一世纪,大千先生的一副画最高拍卖价,都达到了上亿元人民币,他为何闲着没事,去临摹郑板桥的作品?
“大千先生绘画作品的价格,比郑板桥只会高,不会低,他为何要这样做?”
凌志提出了疑议。程焕诚也是满脸的茫然,思索片刻说:
“也许是张大千未出名之前,为生活所迫,才临摹了郑板桥作品,好换些生活费也未可知。”
只要这副画值钱就行,至于是谁的作品,已经不重要。凌志指着画问程焕诚:
“程副主任,你感觉这副《三竹图值不值得收藏?”
程焕诚斩钉截铁说:
“个人收藏?这是难得一见的重要文物,最好上交国家。”
凌志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将《三竹图卷了起来,递到程焕诚手中:
“这副画现在归您了,至于你是上交,还是自己收藏,就不归我管了。”
“这画是送给我的?”程焕诚大感意外地问:
“这副画的主人是谁?他为何要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我?”
凌志扭头向外喊道:
“仁主任,你可以进来了。”
在卧室门外听了多时的仁仕远,快步走了进来,神情忐忑告诉程焕诚:
“程副主任,不瞒您说,这副画是我的。”
程焕诚上下打量着仁仕远。一个粗鄙不堪的人,哪来的这东西?
仁仕远性格粗疏,脑筋并不笨。他跟程焕诚撒谎说,这副《三竹图是他父亲临去世之前留给他的,据说抗战时期,大千先生被RJ逼迫,要他当汉奸,大千先生极有骨气,打算逃离此地前往重庆,受到做为船工的仁仕远父亲的帮助,二人临分手之际,大千先生为了报答仁仕远父亲,就将这副画送给了他。
仁仕远的谎话编得很圆满,不由程焕诚不信,奇怪地问:
“这副画既然是你家的祖传之宝,为何割爱要送与我?”
仁仕远忸怩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凌志替他解释:
“仁主任这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昨天程副主任给三岔路街道作了一个批示,要将仁主任清除出革命队伍,求您能不能将所作批示给收回了?”
程焕诚马上想起,他所作的批示,正是凌志鼓动的,刚过了大半天的时间,他就出尔反尔,帮助仁仕远说起情了?
凌志从程焕诚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心思,抓紧机会又劝道:
“程副主任,我上午在你办公室写的那份材料,有欠考虑。如果你真的把仁主任开除了,知道真相的人,认为您是在惩治腐败,不知道的人一定认为你是在报当年他批斗你的一箭之仇,再说仁主任只不过收受了两条牡丹烟,还到不了被开除的份上。”
所谓文人,无不视名声如生命,程焕诚当然也不例外。要严惩这个造反派打手的想法,被凌志彻底动摇了。沉吟了片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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