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份批示已经由秘书送交了三岔路街道革委会，只怕想收回也难了。”

仍是凌志替仁仕远回答：

“据我了解，三岔路革委会只是下午研究了一下，还没有作出最终结论，你收回那份批示还来得及。”

程焕诚无可不可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极其严厉的教训仁仕远：

“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要是以后再有人反映你敲诈勒索，就不只是开除的问题了，我定将你送交司法部门处理。”

程焕诚这句话也等于给了凌志吃了定心丸，以后即使仁仕远掌握了他们印小说赚钱的事，未必敢再做什么了。

仁仕远被教训得满脸是汗，掏出手绢却不敢去擦，连声保证：

“请首长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不敢胡作非为。”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程焕诚起身下床。站在床头的姚胜国，过去想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拿起那副《三竹图递向仁仕远：

“我今天如果接受了这副画，与你还有什么两样。请你收回，是自己收藏，还是送交国家，由你自己决定。”

仁仕远刚伸手要接，却被凌志抢先一步抓到了手中。轻声道：

“仁主任，请你别忘了咱俩之间的协议，你交不起一千块钱的保证金，答应要拿一件文物替代的。”

在吴志梅姐妹的那个代销点，仁仕远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只能眼巴巴看着凌志将《三竹图重新装入乌木匣子，夹在了腋下。

凌志和姚胜国一起，先把程焕诚送回家，再坐上三轮车赶回自己的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

凌怀安仍像往常一样，与妻子一起在客厅坐等着儿子。当凌志走入房间，先是吩咐妻子把炖在锅上的鸡汤端过来，然后告诉凌志说：

“今天滨海日报已经登载了，明后两天是高考报名的日子，今晚我帮你抓紧把报名所需的一切材料准备齐，明天我请了半天假，陪你一起去把名报了。”

不就是报个名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凌志不以为然说：

“明天您不用去，我和瑛子一起去就行了。”

凌怀安说：

“以后你只能和瑛子一起复习功课，绝对不要一起外出了。”

“这是为什么？”

凌志奇怪地盯着父亲。

凌怀安叹了口气，说：

“因为担心影响到你们复习应考，这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外面有关你和瑛子的风言风语太多，现在是最为关键时期，可不能因为此事耽误了你们。”

凌怀安所说的这些并不是风言风语。但此时凌志只能硬着头皮说：

“风言风语又能怎么样，还能把人吃了。”

风言风语是不能吃人，却可能直接影响到报名应考。这是凌怀安心里的一句话，第二天却得到了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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