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特殊年代,每一个派别的造反派之间,都是水火不容。在苦大仇深战斗队,仁仕远向来都是冲在最前面,所以得罪的人也最多。害怕遭人算计,竟然在院子中的偏厦子内挖了一个藏身洞。
仁仕远请凌志帮忙抬过紧靠西山墙的一张方桌。一块黑色大理石盖板赫然在目。二人又费了很大的劲掀开盖板,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仁仕远用手电筒照着,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木梯而下。当他们下到底部,仁仕远点亮了放在一张桌子上的汽灯。
以一盏汽灯的亮度,要超过一盏一百瓦的白炽灯泡许多,又是在空间狭小的地洞里,完全达到须发可辨。
凌志真算是开了眼。方圆十多平米的洞子中,坛坛罐罐堆满了整个空间。
仁仕远随手拿起脚边的一个黑色罐子,递到凌志手中:
“兄弟,请您看看这个,程副主任能看得上眼吗?”
凌志接过来,仔细瞅了瞅,虽然他不懂文物,但也看得出,这件陶罐歪瓜裂枣似的,做工极为粗劣,十足十的赝品。
“当啷”,凌志把罐子扔到地上,顿时摔成了几瓣。
“你看不入眼,也不能把它摔了呀!”
仁仕远大惊失色。凌志又用脚踢了踢脚下的碎片,笑着说:
“这是谁家用的尿壶,你却把它当成了宝贝。”
仁仕远说了实话,这个黑罐是他当年破四旧时,从市郊一个大地主家弄来的。
凌志问仁仕远,他发现这个罐是在什么地方?
仁仕远得意地告诉凌志:
“那个土财主,哪里不好藏,非要藏在床底下,其实他哪儿知道,我们无论去谁家搜东西,床底下是第一处要搜的东方,手到擒来我就把黑罐搞到了手。”
“那哪儿是藏,土财主把它放到床底下,就是为了夜间方便使用。”
凌志弯腰捡起一块黑罐的底部残片,递到仁仕远的眼前:
“你仔细瞅瞅,这里面白煞煞的东西,是不是尿碱。”
仁仕远接到手中,仔细观察片刻,气急败坏扔到地上:
“这个老东西,真他娘的老奸巨猾,要是让我当初就认出来,非活剐了他不可。”
洞子中坛坛罐罐很多,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得出,这些东西粗制滥造,没一件是正品。凌志总算是想明白了,以一个造反派的打手,又怎能淘得到真正有价值的文物。失望地拍了拍手:
“仁主任,你是不是想耍我,这都从哪儿掏来的破烂,你还宝贝似藏在这儿。”
仁仕远也很失望:
“这些东西确实都是我从大户人家弄到的,难道它们就没有一件可以送给程副主任的东西?”
凌志猛然想起,下午听仁仕远说,他曾找一个专家鉴定过,有些东西确实是文物。那些真正的文物肯定不在洞子里。
“仁主任,既然你没有诚心,别怪兄弟不愿帮这忙喽!”凌志转身往梯子走去。
“凌志兄弟,你别急着走呀!”仁仕远叫住了凌志:
“我还有两件东西,如果你还是看不上,我就听天由命,不再麻烦你了。”他走到洞子的最里处,蹲下身子,用手从地上扣起几块方砖,捧出了一个长条木匣。
凌志见这个木匣,虽然颜色黝黑,在汽灯的照射之下,却发出一种非常古朴的光泽。显而易见,它确定是由名贵木材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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