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五章 杀鸡儆猴(2 / 2)某星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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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衙门、鉴镜司还有城防营在有些职能上划分并不明确,城防营最大的任务是保卫上京的安全,可是“安全”两个字太宽泛了,上到外敌入侵,下到高官遇刺,都能算在内,可以说是胡子眉毛一把抓,处理最多的还是纨绔子弟打架,把景韬搞得不厌其烦。

自打成婚以来,他几乎都围着李承平的事情团团转,后来又去了处理两湖暴乱一事,所以景韬去了城防营也就两腿一翘,把大小破事都扔给吴典君。

要是早知道有人能捅这么大个篓子,他就是日夜不睡,也不能让吴妈妈一人扛下所有。

只是景韬就不明白了,吴典君向来心细如发,军队防卫一直做得最好,在西路军里也从来没出过大差错,只是一座行宫,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而且黑火雷一事,他一直都非常积极在查,这种大事怎么可能瞒报呢?

景韬脑子乱成一团,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低落在冰凉的地板上:“皇上,城防营是臣弟的管辖。如果孙大人硬要将罪责全部怪在城防营头上,那么臣弟才是最大的罪人!”

吴典君抢答道:“此事英王殿下毫不知情,皆是臣的失职!”

“不必上赶着相互袒护,此事英王也脱不了干系。朕给英王的也只是一个虚职。”皇帝冷笑道:“英王是北列的栋梁之臣,自然不会连这样的事情都掂量不清楚。”

皇帝不想把罪责怪到景韬头上,毕竟檀山一事,他一直伴驾左右,爆炸起的时候他也是护卫有功。何况英王妃冒死去救钦儿,还在家里养伤。

景韬明白皇帝的意思,但吴典君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能把罪责都甩到他身上。

“请皇上给臣弟一个戴罪立功的会。天内定将这些恶贼全部揪出来。若是没做到,臣弟愿意承担一半的罪责。”

皇帝眼里都能喷火。

淑妃身亡他痛心不已,何家不依不饶一定要讨个说法,他已经心力交瘁。

皇帝还得给景韬找个替罪羊,不料他一点都不领情,还要替吴典君开脱。

“一半的罪责?只怕英王担不得。”

皇帝耐着性子劝他道:“英王快起身吧,吴典君渎职,让逆贼钻了空子,犯下大错,理当受罚。”

皇帝有意放他一马,可景韬没起来,反而很平静地说道:“吴典君是被冤枉的,此事必定还有隐情。檀山一事还未水落石出,逆贼还未捉拿归案,怎可先将矛头对准自己人?”

这时,一直站在皇帝椅子后面的一个太监出来劝道:“自从皇上继位,四海升平,怎么会有想要谋逆的狂徒呢?”

这丫不是来劝架的,纯粹是来捣乱的,偏偏要抓住“逆贼”二字大做章。

没有逆贼?没有逆贼谁吃饱了撑的来刺杀皇帝。

皇帝死了好处最大的人,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他景熙继位以来,夙兴夜寐,夜以继日,也没能把这个国家的漏风的地方都补上,反而越来越混乱。

先是质疑他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再是主战派反对联姻通商,南桓公主遭工部尚书暗杀,天灾致使两湖暴乱,他好不容易去度个假歇一歇,竟然有人炸他行宫杀他后妃。

这皇帝怎么当得下去。

而这一桩桩一件件,要么是和景韬有关,要么是景韬解决的。

杀里面有来自毫州大营的士兵,黑火雷一事城防营瞒而不报,多兰诺又是景韬惯用的招数。

如今他要查办一个渎职的都尉,景韬还要阻拦

不知有多少证据暗指向景韬想要谋权篡位,若不是李承平舍命去救钦儿,他都要相信此次檀山遇刺一事是景韬默许的。

“够了!”景熙一拍桌子重重说道。

“景韬!我还没有问你的罪,你倒是好生神气啊!朕要问谁的罪,轮得到你来插嘴吗?你下的将领在毫州屯田圈朕还没查,现在你的心腹吴典君犯下这样的大错还要庇护,我看你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吴典君就知道这事是冲着景韬来的,他一个小小的骠骑校尉,何德何能让人挖一个这么大的坑,颤颤巍巍道:“皇上”

皇帝厉声打断道:“今日朕就是下旨斩了吴典君,你又如何!”

吴典君愣了一下,圣心难测,他是渎职又不是谋逆,最多判个发配边疆,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要被斩了

知道自己脑袋保不住了,他立刻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檀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令皇上龙体受到威胁,淑妃娘娘香消玉殒,臣万死难辞其咎!”

大殿里面,平时里见多了生杀予夺的太监们连呼吸都憋到了最小,生怕自己见证了一场新帝继位以来最大的狂风暴雨皇帝忌惮英王的兵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真是砍了吴典君,相当于明着和景韬决裂。

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皇帝发了一通脾气,但也不想逼得景韬太紧。

他坐回椅子上压了下火气,正想着给景韬找个光滑的台阶下,不料景韬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吴典君心一紧,只希望老天现在派一个神仙拿麻袋把景韬装走。

就算景韬一路做到西路军的统帅,说到底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热血儿郎,要他懂得不意气用事,还早个五六年。

景韬脸上是景熙很熟悉的倔强。

“皇上,”景韬道:“臣才是城防营的金吾卫,要斩就先斩臣吧!”

景熙气得握紧了拳头,他这是在威胁他。

“英王是不是自负自己份量太重,朕动不了你?”

景韬纯粹是认死理,他觉得这事不对头,吴典君是冤枉的,再者说他是城防营的老大,应该担责任。

景韬并不知道此事已经从渎职上升到了一个预料不到的高度,但还是漠然地说:“请皇上收回成命,重新彻查此事。”

吴典君本来直直地跪着,竟然膝盖一软,屁股坐在脚上,空旷的大殿里面发出一些衣料摩擦的声音。

景韬一直就是这种倔驴脾气,从来不知道圆滑两个字怎么写。

从景韬十岁离开上京之后,他们两个再也没有这样针尖对麦芒过了。

景熙在这种极端愤怒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想到要让着弟弟一点。

他要让景韬知道,他可以给景韬一人之上的地位,也可以很轻易的收回去。他不需要一个忤逆圣心,不知好歹,以下犯上的英王,更不想要一个包藏祸心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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