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和阿莱坐在马车里回上京,阿莱发现承平闷闷不乐的,一路都不说话。
景韬要是粘着李承平,她又不自在,景韬不陪她回府,她有点生闷气。
原来她的安全还比不上追查一伙凶徒。
景韬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阿莱劝她道:“平公子别生闷气啦,王爷毕竟有职务再身,还真能色令智昏不成。”
“我和他使美人计居然不管用?”李承平恼道。
“要是王爷吃这一套的话,平公子何必策划一个大局,直接诱惑他交出兵权不就好了。”阿莱抽抽嘴角道:“直接把你说的什么苏妲己比下去。”
承平撑着额头道:“我要是能做个厉害的狐狸精就好了,可惜,不能靠美貌祸国殃民,只能靠才华了。”
城防营的士兵在山里地毯式的搜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贼人藏身的山洞。北列的雇佣死士都特别敬业,就像之前袭击李承平一样,打不过就咬碎嘴里的毒丸自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给景韬留下。
贼首皆挂城门楼示众,远远望过去,像挂了一排灯笼。
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第一起谋逆案,虽说有惊无险,但整个事件依然扑朔迷离,搞得北列人心惶惶。
黑火雷和多兰诺从何而来,毫州的士兵为何成了刺杀皇帝的雇佣死士,幕后主谋究竟是何人,贼人为何要残杀后妃女眷?
一切成谜,而一场更大的阴谋在趁虚而入。
鉴镜司在查名叫柳郎的毫州士兵的过程,有人把毫州守将屯田圈地的证据一个个丢到京兆府面前。
就像在路上撒食物,引诱一只老鼠慢慢钻进笼子里一样。没过多久京兆府就掌握了所有的证据,联合御史台得意洋洋的向皇帝参了景韬好几封折子。
只是全被皇帝压下来了。
紧接着,鉴镜司提供了一份城防营房现存的多兰诺与借用记录的对比,得出城防营丢失了部分多兰诺的结论,还有城防营瞒报黑火雷追查线索的证据。
毫州是西路军最大的驻扎地,袭击的士兵来自毫州,屯田圈地的将领来自毫州。
城防营是景韬节制,檀山的外围安防是城防营负责的,多兰诺是城防营丢的,黑火雷的线索是城防营瞒的。
一切都这么巧吗?
究竟是景韬没有丝毫察觉,还是这一切都在他的默许之下进行
而城防营给皇帝的追查结果竟然是,此事与遇难的淑妃还有受伤的萧贵妃有关。
淑妃偏巧在那时进入了被炸的偏殿,而萧贵妃借由看见了毒蛇而调走了当时在护卫花园的一部分侍卫。
皇帝顿时就火了,他的妃子被烧成焦炭,淑妃又是太后的堂侄女,太后和何家成日在哭诉,城防营自己玩忽职守,居然还把屎盆子往两个女人头上扣,还是他最爱的两个女人头上。
就算皇帝不抓吴典君,吴典君都想自己去蹲大牢了。
先是搜捕压力大到他想从檀山上一跃而下,接着城防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好不容易查出了一点点眉目,还撞皇帝枪口上。
不要他的命,要谁的命。
景韬说事情处理完就回府,接着过了日才见到人影。
他就回去喝了一口茶,和李承平说了一句,他摊上大事了。
然后匆匆忙忙的往皇宫赶。
等景韬走后,李承平翘着二郎腿端着茶道:“去给王爷打点打点,给他留一间耗子比较多的牢房。”
没办法,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如果景韬能早点意识到他们的敌对关系,堂堂英王,何至于被一个女人和一群小人玩弄于股掌之呢。
吴典君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他虽然平日里罗里吧嗦,但从军十二载,也是从阎王爷那里杀回来的恶鬼,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必须好好表现最后一把,别连累了家人。
皇帝背着,斜望一直磕头不起的吴典君。
胡公照道:“吴校尉,你早就有了黑火雷的线索,为何瞒而不报?城防营的多兰诺与上报的数量对不上,你又如何解释!城防营护卫松懈,致使贼人早就埋伏在檀山行宫,你可知罪?”
“臣知罪。”
景韬也跪在一旁,心道:“不对!城防营护卫不周确实是吴典君之过,但是私瞒黑火雷和多兰诺一事根本无凭无据,怎么能一并认了!”
景韬连忙道:“吴校尉忠心耿耿,不可能故意瞒报,其定是有误会。”
胡公照无奈道:“英王的意思是,鉴镜司在往城防营上泼脏水了?”
仗着在皇上面前,胡公照倒是硬气了起来。
“本王只是就事论事。”景韬深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怒火,缓缓说道:“多兰诺只是存在城防营的房里,工部兵部也会来借调一部分,不能断定檀山行宫所查出的多兰诺是城防营所出。”
皇帝抄起案桌上的几封折子往景韬和吴典君面前一扔,冷冷道:“你自己看看证据。”
城防营的士兵在两个月前的一封上报给吴典君的密奏,有人举报京郊的一处湖面莫名发生了爆炸,炸沉了一艘船,但是吴典君并没有将此事上报。
另一份是多兰诺房所有的借调记录和现在存的对比,有一部分不翼而飞。
皇上道:“吴典君,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吴典君感到背后有一股寒意,这一切都太巧了,他必定是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面。
他如果挣扎,说不定还会出现更大的风暴。
“臣失职,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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