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道:“好得很。来人!”
一队大内侍卫闻声而来。
“吴典君渎职,勾结叛贼,图谋不轨,即刻押入天牢,日之后午门处决。英王包庇下属,以下犯上,革去城防营金吾卫一职,杖责五十,回府思过。”
吴典君觉得现在这个旨意已经非常非常好了,立刻磕头道:“臣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韬抬头死死地盯着景熙,道:“皇上,军人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断头台上!吴典君没有勾结叛贼!”
景熙真没想到,景韬还敢这样顶撞他。
现在他敢为了一个小小的都尉和他叫板,以后他要是收他兵权,他还不得扯旗造反!
“将景韬的亲王位降为郡王,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府!”
景熙说完气得拂袖而去,不给景韬再开口的会,没直接让他滚出去就不错了。
吴典君被押入死牢,与景韬分开时劝他就此就此了了此事。
“末将能够得到王爷如此相护,也能含笑九泉了。希望王爷念在旧情上替我照料一家老小。”吴典君顿了顿道:“王爷保重自己。”
吴典君言下之意是,大哥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就千万别再搞事情了。
景韬闷声不语。
吴典君还以为他开窍了,一腔悲痛又涌入心头。
他不怕死,但景韬说的对,军人就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陷于政治阴谋里。
景韬想的是,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吴典君就这样被处决呢,他怎么会连吴典君都护不住。
他受了五十杖后没有听命回府,而是跪在大殿门口,求皇帝开恩饶吴典君一命。
景韬背上受了五十杖,薄薄的衣料渗出一片血红。
他咬着牙顶着午毒辣的太阳,脸上毫无血色。
皇宫的侍卫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好跟在他后面劝他赶紧回府养伤。
”英王殿下,有什么话回府处理了伤再说吧!”
景韬不应,只是跪着。
曾经英姿勃发的亲王,一朝一夕之间落得如此光景,皇宫的侍卫看着都不忍心,可是他们知道皇帝正在气头上,他们不把景韬拖回府里软禁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多管闲事。
一个看着他们几兄弟长大的老太监连忙跑去和太后报信。
慈安宫没动静,反而是端王景诺没一会的功夫来了,他显然是匆忙而来,看见景韬,整个人僵了一下。
“哥!”景诺急忙走到他面前,蹲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搂着他摇摇欲坠的肩膀。
景韬的汗水从脸上大颗大颗地滑落,很慢的抬起头,过了好一会才道:“这没你的事。”
景诺不敢违抗景韬,可他看见景韬背后身下漫出的血迹,被汗浸湿的头发,他又挪不开脚。
景熙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景洵成了一介布衣,景韬也成为了睥睨天下的大将军,他作为最小的皇子,却一直不用长大。
当初父皇刚刚归天的时候,朝堂上乱成一锅粥,他什么也没有做,看着景熙把景韬软禁。
这场兄弟相斗,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他忽然站起来,坚定道:“我去搬出母后来。”接着就往快步去了慈安宫。
过了午时,太后终于出现了。
太后本不想出面,景韬公然为了一个有罪的部下忤逆皇上,本就该受罚。
可是禁不住景诺的苦苦哀求,她被朝雨搀着来到殿门前,看见景韬身上的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身下已经一片血污,差点都要晕过去。
太后好不容易稳了稳。吩咐身后的侍卫道:“把殿下扶回府去。”
景韬挺挺地跪着,也不看太后,说道:“儿臣万死,触怒了皇上。恳请母后开恩,饶吴典君一命。”
“韬儿,现在吴典君是不是自己人还是个问题?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要被蒙蔽了。”
景韬道:“母后,吴典君罪不至死,儿臣也有失职。”
太后见他说不动,厉声道:“哀家不会替你求情,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现在立刻回府去。”
景韬不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跪着。
这个又大又圆的黑锅就只能落在吴典君头上了吗?
吴典君深知此事不能深挖,想用自己的命了结此事,以免让皇上和英王翻脸。
而景韬不想领这个情。
如果他为了自保而不查清真相,和那些陷害忠良的奸臣又有什么两样。
景诺见太后不肯求情,只好道:“哥,先上药吧,日头这么大,你这样跪下去怎么能行!”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曾经的那股无力护住任何人的感觉又回来了。
太后甩开朝雨,上前问他道:“景韬,一个小小的校尉,值得你这样做吗!”
景韬道:“我没能替倪延昭保住倪家,也没能护住齐婴灵,而现在,一个忠心跟随我的部下竟要因为我的失职冤死。我若是眼睁睁的看着,我就不是一个男人。”
太后知道景韬认死理,估计他在这里跪个天夜晕过去,景熙确实会放吴典君一马。
可是这午的太阳这么辣
太后拿他没辙了,对朝雨说:“去把英王妃请来。”
虽然太后不愿意承认,但是景韬这个倔驴说不定会听李承平一句劝。
对于今日宫里传出的巨变,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眼下正是捉拿逆贼的关键时候,皇帝最多意思一下让吴典君蹲大牢,换个人上,再罚一罚景韬办事不利。
怎么就给闹成这种局面?
这还不得谢谢李承平在后面煽风点火,让景熙怀这背后的逆贼哪怕不是景韬本人,也必然与他有关联。
就像裴广轩一样,哪怕景韬无心造反,但是景熙一死,其子年幼,只能是景韬把持朝政。
难不成还能有其他人想把景家的王朝都颠覆了。
李承平也没想到景韬这么不开窍,不懂得见好就收,反而上赶着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面。
李承平腿脚不方便,坐着人抬的轿子到了大殿面前,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到景韬面前。
她只听说景韬跪着替吴典君求情,也没料到他带着伤。
这五十杖打的一点水分都不掺,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也不为过。换成别人,可能早就爬都爬不起来了,要是知道英王这身子骨这么能扛,景熙或许后悔没再给他加二十杖。
景韬真的是个倔强的人,总是在坚持别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好似妥协二字就没出现过他脑子里。
太后和景诺都在骂他,承平却不想斥责他,心里叹气,慢慢走向他。
太后头一次觉得将宁公主是这么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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