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无辜受牵的妻子(1 / 2)不如归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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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药铺有规矩,每月月头,大老板都得和店掌柜一起核算清单,看哪些药材热销,哪些冷门,好在进货时有所乘除。

因这是大事,每到此日,张丰年都会亲力亲为,从不曾假手于人,今日自然也一样。

正在药材铺里核算账本的张丰年,被忽然闯进的老管家吓了一跳。

只见他气喘喘,面惨惨,慌慌张张,结结巴巴,想要说话,却指着府院方向,咿咿呀呀了大半天,才道出了一句:“不……不好了,大少爷疯了!”

虽说长子在张丰年眼中,一直都是疯疯癫癫,不三不四的模样。

可老管家惊恐万分的神情告诉他,此话并非玩笑。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忙放下手中账本跟着老管家匆匆赶了回去。

老管家出门前,家里受害的还只是二郎三郎兄弟两。

他以为府中家丁壮客无数,定能把张大郎制服。不曾想,当他跟着张丰年一起回到张府时,看到的,竟是好一番惨象!

只见那正大门前,偌大一个晒药场,乌啦啦断肢残骸堆满,一洼洼黑血儿溢漫,场面之恐怖,恍如尸山,堪称血海,说是修罗地狱亦不为过,他刚一进门儿就被眼前这景象给吓晕了过去。

张丰年也懵,他脑子空白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便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家,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家!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多希望自己也能像老管家那般就此晕死过去,只当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切还是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可这些年走南闯北锻炼出的健壮身子并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想法。

他面如死灰,喉咙哽咽,步履沉重地朝尸骨堆中的唯一活物走去。

此时的张大郎刚从噩梦中醒来,蹲躺在死人堆里,目光呆滞,发肤凌乱,周身上下全是家人垂死挣扎遗留下的痕迹,手上沾着的鲜红液体甚至还未来得及冷却凝固。

“这都是侬干的?”张丰年颤抖着问。

父亲的声音将他从半梦半醒中拉回现实。

这些都是他干的?

他不记得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醒来就躺在这尸骨堆中,甚至连这是哪都不敢确定。

“为什么?”

张丰年红着眼问:“这些年俺可曾亏待过侬?侬想要的俺哪一样没得应?为何灭俺满门!侬这孽障鳖孙!看俺不打死侬个混账!”

老父亲气红了眼,就近绰起一根胳膊粗的棍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毒打。

看着散落四周的至亲尸骨,只觉打死他都是轻的,凌迟一百遍亦不足以缓解心头之恨。

张大郎自知大错已然铸成,也不敢还手,默默地承受着父亲的打骂。

可张丰年手中的棍都打折了,他依旧毫发无伤,甚至连最基本的疼痛都没有。

看着气喘吁吁的老父亲,他突然不忍起来,从地上拾起断裂的木棍哽咽道,“既是儿子犯下的错,就让儿子亲手了结吧!等下到阴曹地府,孩儿自会向阎王爷认罪,向列祖列宗认罪。到时候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罢,毫无怨言。”说着便将木棍对准肚腹往死里桶。

木棍穿破皮肤进入肚子再从后头穿出的噗嗤声如此清晰可见,可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张丰年被这一幕惊呆了,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般,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

天色倏然暗沉下来。

风呼啦啦从四面八方吹起,将大街上无数的火星纸灰吹了进来,掉落在血泊中,倏然熄灭。

张大郎将木棍从腹部抽出,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眼睁睁看着肚腹上拳头大的洞口一点点愈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恁的回事?”

张丰年问,希望他能就此诡异现象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

张大郎没有隐瞒,把自己最近炼制长生丹的事告诉了父亲。

张丰年被儿子气笑了。

古往今来,天才医者何止万千,也没见有谁炼出这么个玩意儿。

自家儿子什么资质他最清楚不过,不是笨蛋,可也不是绝顶聪慧的天才,他哪来的自信以为得了本古医书就能超越古今数以万计的天之骄子?

他想打他,可手举到半空,发现打也没用,他又感觉不到痛,反倒是累着自己,就放弃了,道:“侬娘跟栖栖去庙里祈福,这回子也该回来了。出了这档子事,就是伊丈也保不了咱。”

“恁的是好?”张大郎问。

张丰年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躲!”

张丰年赶在婆媳两的马车到家前将他们拦了下来,带着仅剩的两个张家骨肉躲进这深山老林,一躲就是半年。

刚听到这一消息时,王氏和赵栖差点儿没晕死过去。

可时间久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今天的赵栖跟过去大半年里的每一天一样,天微微亮就起床。

在知了与山蛙的合奏声中,穿好衣服梳洗完毕,来到屋旁用几根木头藤草搭建成的临时厨房里,开始忙活一天的生计。

生火烧水和面团。

这些事,本不该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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