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经历了这次被绑架后,他开始慢慢理解,盟里的大人所做之事都是尽己之责,是为了保护他而挥动利剑的。他也深知对于黎明那些人来说,身为死士便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即便侥幸捡回一条命,将来面对他们的也是无尽的刑罚和深渊。
更甚是,自裁。
或许只有死亡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敬意。
无论如何,斯人已逝,那段短暂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逐渐淡薄。
但是。
谭初握紧拳头,眼底燃起愤怒之火。
他无法轻易原谅利用这些孩子,把他们培育成杀人武器,将弱者的命运玩弄于手掌之人。
他被绑架,被暗杀,失去了朋友,他即使再年幼,再无知,也不禁会去想做这些事情的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目的,怀着满满恶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下手。
所以这回,大人们叫他习武,他没有了抵触心理,顺水推舟地应了。诚如杨老鬼所说,习武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保护他人。他一直活在庇护中,总是被拯救,可黎明他们呢,谁又来拯救像黎明一样的人。
啪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一阵风灌了进去。
谭初正视站在他面前的杜晗昭,眼神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认真。
他头一回叫杜晗昭的全名:“杜晗昭!”
这是杜晗昭从未见过的谭初,心下微惊,干脆地跪下应道:“在。”
谭初十三了,个子虽比同龄人高了一些,但脸庞还稍显稚嫩,却渐渐显露出了以后将有的俊逸与英气。
他沉声,眼中似有星火升起:“以后就拜托了。”
雨在下,雷在打。
杜晗昭仰面看向谭初,察觉到这个少年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有些话不必明说也了然于心,她嘴边抿着一丝浅笑:看来少主不需要她来开解了。
“是。”
静默了好一会儿,谭初被杜晗昭盯得很不好意思,眼神又闪闪躲躲起来,瞥见她的衣服居然还是湿的,吃惊道:“你……你怎么没换衣服?”
还不等杜晗昭回答,他就跑到走廊尽头喊道:“人呢?来人!”
后室里小步跑来一个侍女,低头问他何事。
谭初一本正经地训责人也是头一次,却奶声奶气的:“怎么不给老太婆换衣服啊?”
侍女越过谭初看了看门口还跪着的杜晗昭,总算明白他嘴里的老太婆是谁,于是回道:“刚才杜堂主说她无碍。”
“她说无碍你就不给她换啊?”谭初没好气地争辩,“你去给她拿套衣服来。”
侍女应声退下了。
谭初往回走,发现杜晗昭还在跪着,本是句关心人的话,说出来的语气却傲得很:“怎么还跪着,起来。”
杜晗昭站直身子,谭初经过她时心里十分不爽:这老太婆怎么还是比他高半个头。
踏进房前说了句:“你也别守这里了,淋着雨感冒了我可不管。”懒得再理她,重重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杜晗昭看了看头顶上的屋檐,刚好是能够挡住雨的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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