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掀开眼,呆愣愣盯着上方嘀咕咕转动的黑色眼睛数秒,翻起身来。她脑袋晕晕乎乎的,一时不得清明。“你是猪吗?睡了这么久。”
看清来人,沙发上的人半懵半嫌。
“别问,问就是我救了你。”容瑞故作深沉,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
女生好歹清醒过来,直直飞了个白眼,鄙夷得很:“怎么救的?”
容瑞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贱兮兮地:“劣徒,要不是……最后……”
某人自动过滤掉对方添油加醋的内容,好在对方终究没说是自己救了她,挨一把掌听“故事”还算值,她问:“宋哥他们怎么样?”
“能有什么没事儿?你家里也靠我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某人不无嘚瑟。
杜默狐疑地扫回去,对方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无所谓地哼道:“爱信不信。”
“怎么安排的?”
“不先叫声师傅先?”
“……”看来真没什么大问题。问他简直浪费时间。她欲意开眼离去,当下只觉眼酸,并无反应。
对方不逞口舌之快了,直截了当:“老宋说你在地下呆了那么久,一直处于虚无状态,近期是用不了眼的。你妈那边,我说因人员不足你被老宋临时拉下乡干活儿去了……”
“……”
“别占用沙发咯,老宋让你休息一天,你还剩半天。”容瑞一屁股坐在折叠沙发,佯装要躺下。
“再见。”
杜默匆匆赶回家,只不过迎接她的是紧闭的大门。借了邻居的手机打去,麻将碰撞声倒是先入耳。
她妈喜欢打麻将,属于不动声色,人狠话不多的那类,赢面居多。且不痴迷,也不恋战,输时也能及时抽身。这爱好于她是愉身悦心,顺道赢点儿小钱。
“回来了?”电话那边问。
“嗯是。”果然安排得明白。
最多扯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杜默结束对话:“妈,早点回来,挂了。”她深知麻将定理:不要打扰打麻将的人,运气会跑。
还了手机,她回到家悄咪咪拉开厨房窗户,伸手从黑色深筒杯子里拿出钥匙。开了门首奔厨房,其实也不是很饿,但想过过嘴瘾,从柜子翻出一堆水果和零食来。
天色黑透,秦淼才拎着几袋水果进了屋。
“妈,赢钱了?”
“嗯”
“你手机找到没?”
“还没有。”某人已经心虚。
“有新手机你先拿去用。”
“真的?”容瑞说她不小心丢了手机,她妈信了不说,如今不教育她,还给新手机这么好。
秦淼从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拿出一部老人机,小屏按键那种。
杜默如坐过山车,她颤巍巍接过来,按了几个数字键,超大声音的135……
“前几天商场购物,满额送的。给你外婆用,她不喜欢。”
“我用。”她常忘东落西,受过“老妈教育”许多年。既然把老人机给她,意思很明了:买什么新手机!长点教训先。至于手机是被泥井盖住时丢了,或是掉在井里,这些已不重要,不要指望找回来就对了,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当务之急是挂失,补卡,偷偷找小伙伴借个二手机用用。
“下乡都干了什么?”
“打杂,布置现场……”杜默打了几个哈哈,说完就溜去二楼。
灰云浮空,冷月半露,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杜默将水状的小黑片置于窗台,天可怜见的家伙,长毛对他干了啥?唉,死马当活马医,望其能吸收“日月之精华”吧,明日再带给阳玥瞧瞧。
她趴在台上,脑里浮现地下的一幕幕。她只记得在花里一觉醒来时花瓣已遍布齿痕,白光极弱。虫子还在外啃咬,金光散去,又一波补上。须臾间,茉莉四分五裂,虫子涌进,将堪堪站起的她撞翻在地,她忙侧身埋住头。
耳边消停下来,她才小幅度扬起“爆炸头”,一把短刀咻地插在头前,黑光笼罩下的额头一片凉悠悠。
阴恻恻又苍老的女声传来:“戳他几刀,我放你出去怎样?”
她闻声抬头,金色虫子拎着小水片扔了过来。
“好!”她果断干脆。
长毛哼嗤一声,目光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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