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消弥,水球逐渐稀薄,接着嘭地一下裂开,蓝无摆尾驮着众人游出。巨型金色云朵里断断续续落下几颗水珠,残留的几丝水气很快隐去,周遭极静,而长毛不知所踪。
“?”
“?”长毛揪住胸口,心里没由来的憋闷和难受,身上的灰毛也恢复原样,于风中兀自凌乱。正恍神之间,三两支金箭从背后袭来。她偏身一侧,反手将箭打落。扫视一圈,偌大的空间里空无一物,可直觉告诉她“对方”肯定在附近。
她强压着不适,握住刀集中精力去感受周遭的细微变动。刹那鬼牙先发,硬是将凭空出现的一支金箭打落。
“啪啪啪!”掌声响起,四个朝向皆有。
长毛压低眼,加重握刀的力,半点不敢松懈。当即六支箭于不同方向破空袭来,后知的她落于下风,击落一半,硬扛一半。
“嘶。”她微弯着背,就算没有“盔甲”,这种程度的攻击何至于……
啪啪……又是拍掌的声音,比上次更为响亮。
“可恶!”长毛暗道,她本欲先走为上,奈何密密麻麻的箭拦住所有去路。她边斩边退,竟被逼得往黄粱一梦折返。而越是靠近金云,身上的不适却逐渐消减。她反身刀起下落,簇簇黑火吞噬掉箭支。
她稳下心神,对着空空如也的上方一击,几支金箭掉落下来。接下来是左边,箭头才出就被对中劈开瞬即散去。换作斜上方时,破空的箭陡转方向才堪堪躲过。
那箭灵敏地避开鬼牙,有意在其身边绕圈,黑火紧追其后,两道光影快要连成一线。她不耐烦道:“躲什么!”,打算飞离“包围圈”,此刻手中的刀却突然似有千万斤重,猛地下坠,她同刀重重摔在地面。
还不止这,漫天“针雨”骤然而至。长毛一时措手不及加之提不动刀,本是避无可避之际,几朵金云忽现将她护在其后,挡住部分攻击后才分崩离散。
银针入体,被扎之处寒到极致,僵痛相加。她佝偻着背死死抓住已成原先模样且黑光渐弱的刀,死死不肯松开,金色眼睛里全是慌乱。
青无收回银鞭,手轻微抖了下,几许凌乱的发丝挂在额前,身上的青衫亦是破损不少,脸上隐隐透着不适。她立于空中,身后的茉莉里坐着两人,阳玥一手握着聚魂萧,另一只则扶着垂头的杜默。
蓝无几乎是一瞬奔了过去,将他们一同托起。茉莉散去,背上的魂双腿虚乏,脚步不稳。她惊诧地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望向下方的目光里探究与怒意夹杂。
长毛弓起背竭尽全力提刀,伴随着吼声鬼牙纹丝不动不说,刀柄忽地轻微颤动,竟将她震飞出去,好巧不巧跌进自己之前砸出的坑里。
“我绝不回去!”她怒喊出口,猛地起身往鬼牙处狂飞。
上方的魂们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且不提多淡定,更像是隐隐印证着什么。只见长毛抓住刀柄间,万丈光芒起,金黑两道光束窜出,其一冲入黄粱一梦,另一则奔地魂鬼。
长毛趴在“门上”,目眦欲裂,身上的金色电流滋滋作响。她发狂地捶打着门,电流四窜,整个黄粱一梦里噼里啪啦,还殃及到站在墙角的少年,他呆滞地站在原地不动,任其浑身冒烟。
而金云外一派风平浪静,里面再大的动静仿佛都与外隔绝。
“凭什么?”长毛嘶吼着从门上倒下去,她歪过头注视着“门外”又言:“凭什么?”前者若说是强烈不甘,后者则是委屈。可,质问谁?她绝望地闭上双眼,一波波金色虫子从她身上飞过穿门出去。
轮到“伤痕累累”的男生时,她幕地拽住他的脚踝,毫不客气将他扔了回去。
“又来?”宋明闻声转过头,成群的金虫迅速将他们包围,他不由得嫌恶地啧了一声。
紧接着虫子化作“人”样,男女老少皆有,甚者还有伤残的。身上的黑白服装各异,从古到今皆有,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无相,脸上均无五官,徒一张白脸,诡异横生。
“你们走,我和白天断后。”地魂鬼转向青无。
“边界之海等你。”蓝无抢先开口,说完便扬长而去,毫不含糊。
“鬼牙!”地魂鬼唤道。他身旁的刀飞窜出去,遇“人”即斩。威力虽不及在他手中,但对付他们也算轻松,且还有她,掩护蓝无等离去不在话下,全部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箭支神出鬼没,在“人群”中肆意穿梭,所到之处金粉弥漫。大刀挥转,黑光铺天,横扫“百人”。两者明暗配合,“人员”短短时间里大面积消减。尽管如此,所剩之“人”仍旧前赴后继,哪怕“灰飞烟灭”,颇有些“送死”的意味。
一旁观战的地魂鬼不打算闲着了,他高声道:“兄弟们,一鼓作气!”
话毕,鬼牙铮鸣一声。
得了回应的魂冲进“人”堆,数个回旋连着踢散几圈“人”。后面的“人”很快补上,他则越战越勇,双腿灵敏且迅猛地落在他们身上。
直到双臂的痛蔓延至开来,魂才放缓下动作。这一停歇,倒叫几“人”快扑上身。即使这样,也并非不可避开,但他霍地楞在原处,任“人”扑倒撕咬,后才猛然急喝一声:“鬼牙,住手!”。刀生生停下,来不及收回的余力将魂连同“人”震出一段距离。
当时,金光涌去,将地魂鬼托起的同时也驱赶掉其身上的“人”。一魂于空现出,同蓝无背上的魂同样装束,手持长弓。她身形纤细,漂亮的丹凤眼里写着不解。
地魂鬼只急道:“抓住他。”说话间已向“人”飞去。
魂拉立马开弓,一支金箭射出,赶在地魂鬼之前,头尾延伸如“蛇”一般缠住位身穿盔甲的“人”。而就在此时仅剩的“人”忽地全化回金虫,盔甲者也不例外,还速速与其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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