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晚随着姑姑和皇帝的脚步,走至城墙边上,看着哥哥和傅城轴坐在烈马上,走在最前,领着身后的二百万士兵,随着一声令下,马儿惊得皆是随着前头奔了起来,在这满地霜雪中留下一深一浅的印记,惹得霜雪飞扬,模糊了烈日暖阳下的视线……
四月之时,这日里渐渐暖了起来,窗外的霜雪也渐渐化了,听得雪化了的冰水滴答滴答得落在仍是冰霜的窗台上,闷哼一声,便是没了踪迹,宫里的被冬日折磨了许久的大树,也是渐渐有了新出的绿芽,娇嫩的可人,在御花园中走着,也能听到些许鸟叫声儿。一切都在迎着新春,唯独不知何时能见明。
这眨眼,于羡川和傅城轴便已出征三月,军营里传来过大捷,也传来过噩耗,两百万的兵马,原想着解决区区异疆之族并非难事,而事实本也如此。
出征两月之时,本是已传大捷,大可收兵归来,不料这奄奄一息的异疆却有了东吴国的支援,迫得鄞国将士不得不继续迎战而上,一举拿下东吴国和异疆之族,可见是犯了些难的,幸是备下了足够的粮草和兵器,才勉强支撑他们再战。
羡晚听了这宫里传来的消息,终日里睡不好觉,总是半夜梦魇,吓得贴身丫鬟曲桃赶忙进殿缓缓安抚着羡晚,又陪着慢慢睡下,这一来二去,因着担心哥哥和傅城轴,不过一个月,已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显得尤为怜人。老将军和夫人听了亦是忧心,便叫了曲桃陪着羡晚去抄诵着些经书,安宁些心神。
“夫人,小姐殿里传说昨儿夜里小姐又是梦魇得厉害,半夜里怎的都睡不下,总说心口通得慌,今日去法华寺抄诵经书。”
于母闭着眼眸,心下担忧,只得点了点头。
这厮羡晚正心无二念的抄着经书,老僧和曲桃亦坐在身侧,寺内焚着香,便只有如此情景,才能让羡晚有得一时安宁,不必忧心不已。
见着水墨不足,便叫了曲桃去取,曲桃伸手将墨递给羡晚,羡晚坐着抬手欲接住,墨碗正被羡晚的纤手接住,不知怎的,墨碗竟在羡晚手中裂了开来。
一碗的墨水如同破竹般流出下坠,霎时将羡晚素白的素指和淡色的裙摆染了个百般不合的墨黑,本就裂为两块的墨碗也随之落地,溅了个粉碎,羡晚低头只见浓墨在裙摆染开,甚是刺眼,也乱了人心。
羡晚的心揪痛着,似是难以呼吸,心下一惊,恍惚感知到了些什么,心中的恐慌之意犹如汹涌的浪潮,阵阵袭来,让羡晚不得不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气。
便是此刻,一只静心打坐的老僧,忽的沉声道,“宫中汹涌,万般艰险,若能携手,方可见春。”羡晚不禁侧目看着。
老僧语落的同时忽的丁管家带着哭腔来报,跪在地上道,“小姐,小姐。”丁管家不敢看羡晚煞白的小脸,“战线来传,将军,将军他……”
羡晚连忙站起欲走至管家面前,却不想才站起走了一步,便被衣裙绊得踉跄跌至地上,只得原地问,“哥哥怎么了?”羡晚死死睁着的眸子,满心不敢相信。
管家神色痛苦的闭了闭眼,浑身失了力气道,“战死了。”
羡晚满脸悲痛的眼里,满满的空洞无光,晶莹灌满眼眶,终是失了力气,侧倒在曲桃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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