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化城外,时间离中午还早,天气也不是很热,偶尔有些闷,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路两旁的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鸣叫,给赶路的人徒添几分烦躁,但若是踏青,却会享受其中。
马车队在一众家丁的拱卫之下摇摇晃晃往前走,不一会,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家臣都没说什么,马儿低头想吃些地上的嫩草,然而嘴巴里的马缰让他们只能看一看。
风阵阵吹来,兰溪之中的水漾出阵阵涟漪,花香惹得人打了喷嚏,一个激灵才发现前面不远处绽开了一片五颜六色星星点点的花。
一辆马车从侧面追了过来,赶车的人是一个手长脚长的汉子,汉子面无表情,车窗里却是探出一个脑袋,焦急地往外看去。
这是一张绝美的容颜,似乎看一眼就会沉醉在其中。那紧皱的眉头迟迟不能舒展,直到看到前面的车队,她才绽开眉眼,那一瞬间似乎就连路边的野花都自惭形秽。
“郑郎!”她口中轻声低唤,那车队中也有一辆马车掀开了车帘,一个湛蓝衣袍星眉剑目的男人从里面俯身而出,轻轻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这公子哥正是郑沣,听到马车声心知是彩衣来了,他上前几步相迎,一解相思之愁。彩衣也十分急切,从车中钻出来,唤道:“郑郎无恙,彩衣就放心了。”
所幸一切顺利,薛钊得手没有被人发现,每一环都十分顺畅没有人反水,若是有一环失误,昨夜的奉化城就彻底乱套了。郑沣安抚彩衣一番,旋即这才回到了马车上,车队接着缓缓前行。
不多时,又是一队马车并了进来,车上拉着数十个大木箱,里面是腰刀半甲,都是上等的军械。一时间,这支车队又壮大了几分。
斜斜瞥向窗外的景致,郑沣幽幽道:“你说薛钊还会回来吗?”
梁正俞看着他患得患失的模样,笑了笑,道:“必然是会的,他想实现自己的抱负,总要有所依仗,现在他的依仗就是你。”
“若是如你所说,成功策反援北方的五千人马,我们确实可以回到奉化,但是那一刻也就是彻底与朝廷决裂的时刻。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相叔并没有带队往北去,最后领命北上的反而是那个没什么本事的校尉管良。”
“城中策应众多,我们不必着急。等大势所趋,行事也好简单一些。”
“也不知道北方战事如何了。”郑沣轻轻叹息一气,将车帘放了下来。
车队没走多久,忽然一个侠客骑着马拦在了车队前,郑沣疑惑下车,才看清拦住车队的正是薛钊。薛钊手里捏着一柄剑,看着郑沣,眼神中各种情绪流转,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下马单膝下跪,唤道:“在下薛钊,见过主公!”
这一声让郑沣万万没想到,他上前扶起薛钊,问道:“你决意跟我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你缘何唤我主公?”
薛钊没说什么,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郑沣。
“这是?”
“这是昨夜丁烛交给我的,令我务必要转交给你。”
郑沣点点头,他拿着书信回了马车,薛钊便策马跟在马车旁边,车队继续缓缓前行。
书信上的内容是来自何三好友的,信上内容如此:
三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齐前郡在贤王治下已有数年,朝廷勒令征兵,对于贤王来说并不是好事,齐前郡下辖主城十三座,便是要六万五千人马,这对于贤王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小数字。
日前已经有朝廷使臣前来督办此事,但是贤王显然不愿意如此做,他拥兵十余万,早已不惧朝廷,当夜便密谋杀死了使者。天下纷扰大势将起,我揣测贤王只是个开端,恐怕会如此做的不止是他,尤其是北方霸主洛王和南方霸主襄王,他们控城数十座,此次若是发兵,便是十余万士卒,他们不会那样做。
还望三哥早寻明主,天下大势既是坏事也是机遇,还望珍重。
郑沣看完这封书信之后,深吸一口气,将书信交给了一脸疑惑的梁正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