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反应过来时老阁主已经接近虚化了,他心里像刀割一样,手忙脚乱的去扶,可是老阁主的身体就像一团虚影根本触碰不到。那天,吉安在他父亲的房中枯坐一夜,他以为会一直陪着自己的父亲在他的眼皮底下消散直至寂灭,他甚至都不能最后再触摸一下父亲皮肤的残温。
千机阁阁规:不得与皇室有任何牵扯。
新任阁主就任,从此那个肆意人生的账房先生变成了端坐千机阁的阁主。
自从上次醉酒事件后孔采儿就经常偶遇赵恒,她带着澄儿躲在后花园捉蛐蛐也能碰着他来散步,她很无语,她可不相信他会跨越大半个王府专门来着偏僻处散步。
可事实证明,赵恒就是无聊到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忍无可忍她问,“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赵恒看了她一眼,“我没跟着你。”
她被气笑了,“好,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赵恒一把拉住她,“你……我走吧!”
晚间用饭时赵恒如约而至只不过他还带了个小尾巴澄儿。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澄儿已经对孔采儿黏糊到不行,每每来到翠苑都自在的不行。
今晚爹爹忽然来找他,待来到翠苑门口时,他忽然就开心起来了,立在他父亲身后光明正大地瞧着她甜腻腻的笑。
孔采儿被可爱到了,抬手招呼他,“澄儿!快过来,你这几日都不来找我玩了。”
澄儿仰头看向他父亲,满眼期待,“爹爹!”
赵恒无奈松手,澄儿欢呼一声朝着她跑了过去,在饭桌上寻了一圈十分理所当然的嚷嚷,“我的梅花面片呢?”
孔采儿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头,“去小厨房找春阳去!”
澄儿走后,孔采儿这才招呼:小郡爷若是没用饭便在此处将就一顿吧。
赵恒从善如流,落座,举筷,夹菜十分之坦然。
她幽幽开口,“我有些搞不懂你了。”
他看她,怎么?
“明明都达成共识,我们互不干扰各自安好,可你近日的举动表现得有些明显,你,是不是喜欢,我?”她调转筷头指了指自己,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这是她这几日思索出来比较合理的解释。
他顿了顿,放下筷子:是,我承认。
他承认第一次见面就对她上了心,此后他不断的试图给自己建立远离她的理由,在她被二十一皇叔抓走时开始全线崩溃。
他知道她善良心软便将自己心底那件发誓永不揭于人前的事和盘托出,再将澄儿不声不响的送到她面前,本以为将她留住就满足了,直到那日醉酒后。
他承认自己并没有醉的人事不知,他只是仗着酒意上头,宣泄了自己满心的情意,他光明正大的去了她的院子,登堂入室。
本来只是想看看她,怪就怪她太不警醒,睡得那般毫无防备,温软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的更多,将之前的那些可笑的坚持尽数抛却抱着她睡了。
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坦然自在的回答让孔采儿一时无法言语,缓了一缓,“男子都是如此善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