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夸你一句命大。”林肆感慨着,倾身去拉他。
艳阳高照,浓荫蔽日,两个身影若隐若现,皆被隐匿在枝繁叶茂的树下。
……
和儿宫。
“母妃,母妃!”和硕沉浸在梦魇里,撕心裂肺地大声喊着。
殿外令翠捧着香炉,蓦地坠地。熏香撒了一地,满殿馥郁呛得人喘不上气。
“咳咳咳——”令翠掩唇咳嗽。
“母妃,别不要和硕!和硕会好好的,和硕会变得听话。”
殿内和硕还在说梦话,声音却逐渐小了,令翠小心上前,掀开帘子去瞧和硕。脸色灰白,眉头紧蹙着,唇干的裂了,额上沁着冷汗。令翠伸手去探和硕额上的温度,松了口气,“还好退热了。”
她收回手去旁边盆子里拧着帕子,折好放在和硕额上,便缓缓退出去了。
拾起摔在地面的香炉,朝屋外侯着的两个宫女吩咐,“仔细将灰收拾了。”
“诺。”
令翠点点头,朝那头偏僻的屋子去。
吱呀——年久失修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令翠平静的脸上浮现了阴冷的神色。
光涌进了昏暗的屋子,马上照亮照清人里边的藏着的人。
“一喜姑姑!”令翠刻意喊着,她挂上阴冷的笑,“是不是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一喜躺在榻上,歪头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轻声附和,“是似曾相识,那又怎样?”她歪着头,嘲笑起令翠。
“你就什么都要跟我争?”令翠跑过去,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你绑了我让我丢尽颜面,我都不怪罪你,我可以救你的,只要,只要你对我服个软!”
“不,”一喜用力撞开令翠,张大了嘴说话,那口牙上全是血,“你一个品阶还不如我的婢子,你说你能救我?假话谁都会说,可假到你这个份上的人我只知道你一个。”
令翠被撞得踉跄几步,险些摔倒,“是,”她点点头,紧接着又说,“我是在诓你,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你就好好待在和儿宫等死吧。”
“呵呵呵……”一喜又啐出口血沫,哂笑,“打从我自和儿宫绑了你,在陛下跟前揭穿了公主,我就没想着活了,为了娘娘的好,卿肆必须死。”
“他不会死。”
“陛下不会留他!”
令翠点点头,笑了,“陛下是不会留他,可你在和儿宫呆久了,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别急,我会让你知道的。”
令翠只是实话实说,一喜在和儿宫绑了十余日,不知道外边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她此刻来这见一喜也只是为了自己内心可笑的骄傲,她要证明一喜到底不如她,算计了那么多被人一把推翻,一切化为乌有。
一喜眼神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你是在诈我,”她突然开口,“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