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李安裕掀开帘子,看见车外景物,心中大喊不妙。正遇回头,腰上一阵刺痛传来。
一喜拿着发簪抵着他,“大人下车吧。”
李安裕脸色阴沉,跃下马车。
车外是大队的兵马,操场还有的兵在演练,一切比他想的严重的多。
宁王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李安裕无奈,现在的情况自己只能任人拿捏。
他被引领得到了帐篷内,坐在软榻上看着桌上的酒,竟生出几分不知所措。
“这酒没毒,放心喝吧。”宁王说。
“怕得不是酒,是人。王爷不妨开门见山,挑明邀我来的目的。”
宁王给自己倒酒,“本王要帝位,你与太后要卞咸的命,所以我们,”他有意停顿,笑了,“是同党。”
“呵。”
太后要的可不是卞咸一人的命,李安裕冷笑,“宁王想要微臣怎么做?”
“把这个东西带给太后,她知道该怎么做。”宁王朝李安裕扔了个香囊。
他打开,发现里边盛的是一些白色粉末,“这是什么?”
问完又发现自己问的有些多余。
宁王喝了一口酒,嘲讽,“能让你我顺心所愿的药。”
李安裕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他收好东西,起身行礼,“臣告退。”也没得到回应就起身离去。
“王爷不怕他——”
“他不会。”
宁王打断身侧仆从的话。
做大事要有做大事的胆量,畏畏缩缩反而一辈子都成不了事。
李安裕走到门口,看到原先的马车还在等着,直接上车,“去香锦巷。”
马车行驶,轮胎压在石子路上吱呀吱呀的,晃得他眼花头昏。
整条巷子不复以往,冷清清的,打里头透出一股寒意。
李安裕下车,却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下子惊慌失措地追上,“大小姐!”
“别碰我!”
豫灵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着急甩开,被李安裕逼的只能一步一步退后。
“谁带你来的。”
豫灵蒙着双耳,蹲下缩成一团。
“告诉我,谁带你来的!”
“你别过来!”
豫灵大声尖叫,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唾弃,“连先生也是假的,都是假的!”
声音尖锐,姑娘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大口喘气,接连不上,断断续续的字眼从她口中吐出,“仗着我,我傻,于是就肆无忌惮,愈发,愈发猖狂。”
“灵儿,”李安裕试着去安抚她,却发现她没有反应。
“豫灵,豫灵!”
他轻轻推着豫灵,却见她头一歪朝地面磕去。
豫灵有哮症,一向受不得刺激。李安裕不知怎的,突然松了口气。抱着豫灵起身,朝巷子外走去。
这是香锦巷,是一年前大运有名的烟花之地。豫灵小时被人截去,在这巷里走了一遭,而她的母亲因为忧思过度,难产丢了性命。
她时常犯疯病,可对这香锦巷的印象却比什么都深。
李安裕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从何说起。解释来香锦巷不是寻花问柳的,还是解释来这是要密谋些什么的。
李安裕只觉浑身有气无力,低低笑着。
“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