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知道了?”和硕抱着卞清方,担心地说,“皇兄,我去给你叫御医。”
“不用。”卞清方拒绝,强撑着起身,“朕自己什么情况朕自己清楚。”
“可是——”
“没有可是。”
和硕松开卞清方,认真地打量起他,“皇兄,你想瞒着和硕什么?和硕不再是小孩子了,可以跟皇兄一起撑起一些事了。”
卞清方无力笑笑,“朕知道,那和硕帮朕一个忙好吗?”
“好。”
“拿鸩酒去天牢,赐死伊人。”卞清方喘着气,压抑喉间腥甜。
和硕有点疑惑,却还是问,“是和硕想的认识的那个伊人吗?”
卞清方没有作答,只是点了点头。
“好,但皇兄答应和硕,先叫太医给皇兄看看。”和硕一口应下来,脸色十分凝重,抓紧了他的手。
而他心口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哑着嗓子含糊应了一声。
“传太医!”和硕小心扶起卞清方,让他倚靠在一旁塌上。
和硕派了门口太监去传太医,看着脸色惨淡的卞清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久才反应过来,愧疚感满满。
“皇兄说的是太后知道了吧。”
卞清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和硕只当他是默认,继续说,“和硕没有皇兄那么多曲折的心思,只知道喜欢就要争取。和硕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皇兄,做人如果非要担心那么多的话,那活着多难啊。”
卞清方摇摇头,苦笑。胸口疼得快喘不上气了,“她是太后,是,是朕见了面都要唤一声母后的人。而朕现在是皇帝,和硕,你不懂。”
“我是不懂!”和硕有些恼怒,“如若皇兄不那么软弱,那林氏早就是皇兄的发妻了。”
“和硕!”脸色惨白的男人怒了,也让和硕反应过来,补救,“和硕知错了。”
姑娘委屈着脸,“皇兄别生气。”她拍着卞清方的背,低声宽慰。
“皇兄先躺下歇息,太医马上来。”
和硕没得到卞清方回应,也静了下来。卞清方只知道周围一下了静了,让疼痛放大了数倍。心口被绞得连喘气都难,想喊又喊不出来。像数只蚂蚁在心上攀爬,然后在咬自己的血肉。
一张脸生生被折磨的狰狞,他尝着口中咸腥竟生出想笑的心思。自己拖着这个躯体苟延残喘,到底为了什么……
这次连和硕都急了,“皇兄!”急得哭了,眼眶泛红。卞清方脸色愈发白,意识也模糊不清。和硕只能摇晃他的手,盼望他给点反应。
广叶领着箱子着急跑来。
伸出手摸他的脉搏,大惊失色,震惊得说不出话。久久在箱子里取出银针,挑选一番,扎在他头颅穴位上。
“广叶,皇兄他——”
广叶的脸掠过一丝惨白,低声道:“皇上只是操劳过度,现下需静养。”
“好。”
和硕大概是知道什么了,难得的没有追问下去,“那我先离开了。”
明明都三月了,怎么雪还下得这般大。
和硕摸摸脸庞,发现都是湿的。
她靠在门沿,朦胧中有人跪在身前,“拜见公主。”
睁开眼,是太医院来的太医。
“谢广叶在里面。”
“公主,是太后让臣来的。”
“你让她滚!”和硕怒目圆睁,大声呵斥,却在看见跟前人影的时候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平静地迁退了身旁他人,垂下头。
“你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