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脂猛地呆滞,又听和硕重复了遍,“你放过他吧。”
明明快回春的天,却没有一丝暖意。
林脂忙将目光移开,没有搭话。
她做了那么多,全部被毁掉的时候也没有人替她求情,说上一句放过。现在还只是开始,她要的是卞氏全族的命。
和硕从她身边走过,道:“皇兄病得严重,如你所愿。你好好在你的颐戈宫呆着,烧你的香拜你的佛,说不定哪天,”她顿了顿,笑着,“我们就真的都死了。”
“去替你的卿肆陪葬。”
和硕摇摇晃晃地走,像是喝醉了般,留下一连串的笑声。
所有见不得人的事一下子被摆到台面上,供人讨论闲聊。林脂有些难堪,扶着门的手几经辗转,还是放下了。
……
女孩伸手去接雪花,指尖接触冰凉,微微一颤。双手合并,捂在口前哈气。
听到身后脚步声,她转身,正好看到给她披斗篷的人,她弯了弯嘴角,“先生,”她指着雪花,“下雪了,带我去找姐姐玩雪。”
李安裕给她绑着斗篷,默了很久,没说话。豫灵伸手去摸他的脸,冰凉的感觉刺得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过几天玉宴,我带你去。”
“好。”
女孩扬着笑脸,笑得像花儿般灿烂。
李安裕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出去一趟,你在屋里老实呆着,不准玩雪。”
“灵儿知道了!”
豫灵兴奋地答应,心思已经飘到三日后的玉宴上了。
李安裕披好斗篷,迈入雪中。大雪恍惚,吞噬了人影。
李府门前停着架马车,李安裕弓着身子上车。车里还坐着个人,李安裕震惊了片刻,也平静过来。
两个人都在比拼着耐心,看谁先开口。最后还是一喜耐不住性子,“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李安裕没有去接他的话茬,反而问,“你过来他不知道?”
“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谁有空顾得我?”脸色阴沉沉的,“大人别到了要紧关头拉我们主子下水。”
“你的主子是谁?”
“大人心里清楚。”
李安裕直直冷笑,突然抽出一喜的发簪,抵在她的喉口,威胁,“我把你杀了谁知道是我,你以为你掩饰得很好却少算了我这个威胁。”
一喜狠狠盯着他没说话。
“蠢货!”
李安裕推开一喜,把发簪朝车外扔了去,“被自家主子卖了还不知道。”
马车不知道经过什么地方,摇晃得厉害,李安裕掀开帘子看了眼,问一喜,“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
一喜冷哼了声,“你不妨自己猜猜。”
李安裕还真自己推测了起来,林脂一心在卞氏身上,有心思管他的只能是有心皇位之人了。
幕后之人呼之欲出,想来也不必多说。
李安裕懒得与一喜周旋,留意着窗外动静,观察路线。
他叹了口气,突然说,“我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你!”一喜恼怒,瞪他。
李安裕冷笑,这宁王此次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不知道该用些什么伎俩才好。
合上眼休恬,车到山前必有路,等下会发生什么等下再说吧。
至于现在则是养精蓄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