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风这一日果然安生下来,再不提找天君理论的话。
我算是吁了口气,想起凤栖瓢泼大雨那三日,他给我寄去的三封家书。就当打发无聊,将伍小煜偷我玉佩,害我差点做了黑熊精压寨夫人的趣事,同他兴趣盎然的讲了一遍。
“土地老儿是这么说的。”末了,我悻悻又道。
绥风脚踏祥云一朵,正移着去了树冠上,我盘膝团坐树底,身边放着几根去了头的狗尾巴草。
伍子墨曾从他娘亲那儿学得一手编花环的绝活,本上仙不才,学了许久,也只学了个形似。
绥风这只老凤凰,比起爹爹那四个老的,可算人品中最出挑的那一个。出尔反尔,趁我不备偷偷跑了去凤栖这种事,却也做得出。
旁的法子,我暂时想不到,只好将这一日闲暇牺牲掉,绥风去到哪,我就跟到哪,不让他淡出我视线范围即可。
幸好,他没那些别出心裁的嗜好,也就爬个树,采摘些模样齐整瞧着新鲜的桂花。这只鸟,嘴上说着实打实偏疼我一人,细细算来,偏,是有所偏,却也不及实打实那般明显。
我同他说土地之事,他同我嘀咕,这些顶好的桂花是为酿桂花蜜且备下的。
我唔了唔,仫崖遭了这么大个罪,伍小芷心里定然是涩涩的苦说不出,这一坛子桂花蜜酿得甚是时候。望能解她少许忧愁。
绥风采摘了三炷香,方从云头上下来,我编织的狗尾巴草与桂花头环整好大功告成。
他莆一盘膝坐到我身侧,我就半起了身,将头环套在他玉冠上。他倒不嫌弃,淡然一笑:“北笙命你日后莫再使七星剑,你心里做何感想?”
我同他说这段时,他鲜有的顿了顿,我以是他有感要发,紧着停下候了小片刻,他却只是一味叨唠,今年桂花成色不错,昴日星君功不可没。
我暗自好笑,笑自己神经兮兮,见不得风吹草动。
“他终究不是我的谁,同我说过什么,要求过什么,我若听着可心,就记下;若听着糟心,忘了便是。七星剑这个事,就是个糟心事,委实没有你说的这般严重。”我笑道。
绥风默了默,伸手取下花环,侧身在刚采的筐子里,精挑细选出三四朵盛得花瓣不多一枚亦不少一枚的编插进去。到底是我这底子没打好,编插了,也无改它丑得这般别扭。难为绥风又把它带在了玉冠上。
“小柒,可还记得小时候你因好奇擅动我权杖,伤到子墨的事?”
这个事,自然没忘。
我嗯了一声,那是我第一次见绥风的赤焰杖。
那东西极有灵气,我一靠近,它就发出赤色光芒。就是那么鬼迷心窍的碰了一下,眼前腾的燃起熊熊大火,在那火海,一个女子背对着我,使得我愈发好奇。
想走近些看个清楚,火蛇一下子缠住了我,浑身上下蹿出一种蚀骨的痛。子墨冲出来护我,赤焰杖忽地失控,伤了他。
那鲜血淋漓的模样,至今还有几分余悸潜藏心底。
眼眶随之一湿,凤栖这一遭,我什么都同绥风讲了,连伍小岸力不从心的房事都舍不得落下,唯独伍子墨与伍小汀,我只字未提。
不想,我不提,他偏要提。
到底是躲不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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