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风唔了唔,奇道:“闹了半天,你同我要那格外东西,想去祸害的竟是伍小岸?”
我亦奇道:“不然呢?”
绥风轰然大笑:“我还以是你气恼北笙要娶侧妃,想给他下一剂猛药,害我白白一场担心。”
明明伍小岸才是他亲手拉拔大的孩子,却一味心疼北笙,绥风这只老鸟,什么时候学会了捡着高枝攀?
我不露声色的淡淡一笑:“伍小岸迂腐就罢了,你怎也迂腐得这般糊涂?我同北笙是昭告了四海八方,还是暗度陈仓生出过两情相悦?”
这一问,竟将绥风猛的问住了,只见他迟了迟,目光稍有呆滞,我哼哼两声,“别说他要娶陌阡狐狸,便是他娶凤凰山那一洞白狐,与我也无半点干系。既是没有干系,我为何要气恼?”
绥风闷闷半晌不见吭声。
“我细细一番琢磨,九霄云天这个事办得委实欠妥了些。”半晌之后,不吭声的绥风一吭声,就将我这颗少女心吓得扑通扑通一顿乱跳,“你同北笙不过八字才一撇,天君就盘算起娶侧妃,哼,哪有侧妃比正妃先入门的道理?不行,我得去一趟凤栖,让伍小岸陪着我一道去找天君老儿理论理论。”
这人来疯的性子,从前我竟未察觉?亦是奇事。
我扶额擦汗。
小时候,我同绥风出去吃吃喝喝,尚与他有过几句交谈的,皆是些老神仙。伍小岸告诉我,这是因了绥风身份尊贵,新进或是品阶一般般的小神小仙不敢打扰这尊金佛。
我才晓得,这只游手好闲,且又极少出门的飞禽是一只头来不小的七彩凤凰。
眼下听他提天君,就同提伍子墨一般轻飘,我岂敢不拦着?
“绥风,你可想清楚了,你这一通闹去,我就真成了一只气恼北笙娶狐狸的醋凤凰?难道,你非要让四海八方九霄都晓得,我伍小柒赖上了他天族太子?”
绥风哎呦哎呦叹着:“小柒你不懂,这个事,北笙心里定是千个万个的不情愿。我若不去搅搅局,那孩子就太可怜了。”
人家不过娶只狐狸回家暖被窝,不知是多少人羡都羡慕不来的艳福。你撒酒疯的跑去搅黄了,那,那才叫一个可怜。
打我四万岁起,我就多多少少与绥风念叨,桂花酿再不济,也是酒。酒喝多了,总会伤身。他饶是不信,每每一到这个季节,就专心专致的酿,酿完,再没日没夜的喝。
现下好了,喝出毛病了吧?
“你不是他,你怎知他可怜?”我将了他一军。
他一愣:“你亦不是他,你怎知他不可怜?”他反将我一军。
这个架,眼见是吵不下去了。
我颔颔首,主动退了一步:“可怜不可怜的,你我姑且不论。”举手指了指半空中勤勉的昴日星君,“你去凤栖找伍小岸,不得瞧瞧时辰?这都快要日晒三竿了,伍小岸岂会同你我一般,围坐八仙桌品茶闲聊?”
绥风果然将明晃晃的昴日星君望上一望,眼睛瞬间就眯做一条缝,顿是几分迟疑。
我生怕他酒疯再发,紧着又和颜悦色道:“你是晓得的,我家伍小岸上朝听事上得格外发愤,这个时辰,他定不在凤栖,在九霄。你若连一日都等之不及,非得现下就火急火燎赶去九霄云天围堵他,拉他去见天君。那你可要细细想清楚,他那性子,没有事先沟通的底子垫着,若不弄出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结局来,他怕就不是伍小岸了。”
绥风额头连着眉头一同皱起,叹了叹,我咽了口口水,小声提议,“不若,不若明日再去?”
缓兵之计奏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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