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幻也知了太后那边的事,便心生一计,向郡王笑道:“看郡王妃长途跋涉,也疲了一路。我府中侧妃的胞妹擅推拿,可为郡王妃解乏,郡王若不信,可让她试试,何如?”
算起辈分,即墨幻自然比雨师括小,平日雨师家的人也不待见即墨一族,即墨幻此人睚眦必报,行踪诡异,无论何时见到他总是让人心中不适。
推脱道,“虞王厚待,自然感激不尽,但内人不喜生人靠近,怕是徒劳费了虞王苦心。”
即墨幻瞧着他不往陷阱里钻,也无话可说。
让他见见自己的亲骨肉,他会是怎样一番表情?
可惜了。
皇后忽然唤时嵬上前,眼见简渠公主冷鼻子冷眼盯着自己,时嵬轻轻蹙眉。
“你去把这盘羊乳糕送去给雨师夫人,让宫人们带你一块去。”
时嵬不知她的用意,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真奇怪,生母的眼睛和她竟然没有一丝相似,时嵬接过羊乳糕。
“小女明白。”
这么多女眷,偏偏要她亲自前去,皇后在打什么主意,时嵬隔着人群看了苏仪浓一样,苏仪浓明了她的意思,让人去给王爷传话。
时嵬遂跟着宫人去叩门道:“皇后娘娘叫我送羊乳糕来,还请开门。”
只听得门里有个冰冷的声音答应道:“有劳姐姐们顿在门口罢。”
时嵬正要走。
那扇门忽然开了,时嵬只道来人喜怒不定,遂把羊乳糕递上,门中雨师温雪已经醒了,见时嵬就在门口,忙将她手里的羊乳糕丢给别的宫人,随手拉她进侧殿,把门闩紧了。
雨师温雪盯着时嵬看,越看越将身子向后退,魂魄荡然,竟不忍继续盯着看。
眼含热泪说道:“你叫什么?”
时嵬被她打量得无处藏身,只好笑道:“小女是嘉虞王府侧妃胞妹,苏芷宁,雕题人士。”
雨师温雪不悦,“你才不是雕题人,你是东胡人,和我一样,你姓雨师,不姓苏。”
“我……”时嵬觉得这位夫人可能有些神志不清,却并不厌恶她,心中十分可怜这位夫人。
雨师温雪自喜得拍手道:“我和你爹爹此行就是来接你回去,你能周全于世,我对上天的恩情没齿不忘,愿意终生吃素拜神。”
时嵬轻轻把那“周全于世”颠倒在口腔中,糅合几番无奈,何人为她周全,她早已被摔碎得不成模样。
“我们……不……不是……你跟娘一起回东胡,我们回家好不好?”
时嵬险些落下眼泪,家,她哪里还有家,从来都是没有的,时家不算是她的家,即墨府更不是,曾经允诺给她家的季伏微,也不过把她变换成个笑话,说到底,她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嘴上却哄道:“不须性急,此间绝非说话之所,等我们回去再细细商量。”
“你在哄骗我。”雨师温雪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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