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1 / 2)九泽大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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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封号为褚,历代分为十八帝王,褚字姓,年轻帝王名讳褚启,字溱阳,击东陵,定长安。一代少年枭雄,待到芫水一战叛乱,率领十万精兵强将夺得南明帝王位,除其苦寒极地北汉,南方领土,已尽隶属南明。

褚启乃郦妃之长子,手足余有一盲弟褚清,和长烟公主褚乔,长烟公主待到十七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变得刁蛮任性,却很是讨褚启喜欢,更有诗者所言:不尽长安风流夜,窥得长烟扑流萤。

南王竹令君名讳褚清,字溱稚,第十七任帝王的郦妃身怀六甲,胎儿遭人毒害,打娘胎带出失明的毛病,药石无医,有名无实,却与帝王是一母同胞,幼年时兄弟情深,芫水一战情分破裂,软禁于南王府,八年未出半步瓦。

坊间将其编创歌谣《帝辞》,稚子孩童嬉笑而闹,巷深作坊而吟唱,帝与弟楷音,帝辞,弟辞,南明百姓茶余饭后,叹其兄弟自相残杀,帝王家最是无情,不复见稚子时兄弟情深,却见帝王软禁该弟。

据说,褚清本该是风清月朗的少年,惊艳绝伦,绝世无双,年少时风靡长安城,上元灯节惊鸿一面,夺去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家芳心,盲目鲛纱总归是叫人惋惜,恨老天无眼,天妒英才,残月亦是美。

南明皇后名讳徐如玉,前朝将门姬家徐梧之后,坐拥五座城池陪嫁,睿智超群,身份尊贵,喜斋礼佛,道法精深,褚清寄居于青灯古佛,对佛学颇有研究,早先年徐皇后赏识他,纳贤医治好褚清的眼疾,却是遭人猜忌,褚启龙颜大怒,废除褚清名讳,改名为竹。

失去皇族的庇护无异于是致命的打击,长安城再不见当初那个盲眼少年郎褚清,多了一个被软禁八年的南王竹令君,就连名讳都是被兄长所废除的,即使贵门不言说,但是很快的,就遗忘了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公子。

师父对她说过南王竹令君,他给她的感觉倒像是一颗蒙尘明珠,被世人所遗忘,但是只要别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能被他的风姿所折服,一派淡雅如清竹,是君子,亦是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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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曦阳悬挂于天际,绿瓦印清竹,竹影婆娑起舞,千年古老的菩提树花开花谢,枯黄泛着青绿的菩提叶,自雕花窗棂舒缓落下,菩提阁琉璃瓦柳纱轻扬,陌上人如玉,年轻的青衣公子抚琴,琴弦续续,沉醉不知归路。

花夭离站在他身后的凉亭,稀碎的阳光透过菩提叶落到她的侧脸,斑驳陆离,虚竹随风婆娑起舞弄清影。

她抱剑而长身玉立,长簪束华发,戴着银面,孤傲如雪,冷着眸,流花银靴,翻飞的裙裾边角镶着长安城时下盛行的风谛纹。

案台端放着一盏檀香,烟香缭绕,他温润的指尖撩拨着琴弦,修长的手指轻划过,琴弦亦如同波光潋滟,茶盏冷掉的茶叶吹开,三千青丝散乱在青袍,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抬起眼将视线落在琴弦。

风起云涌,碧海如空,烟香缭绕迷乱世人,菩提树下等待万年的寂寞,未歇的琴弦被他修长的指尖拨断,仙乐之音戛然而止,琴弦断,心亦乱,竹令君并未抬起眼,端起一杯清茶。

“阿离,你来了。”他端起一杯清茶时,指尖有些颤抖,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垂眸暗指距离自己最近的石凳,“闲来无事,可否陪我聊些话事。”

得到他人的照拂本就欠下人情,人情最是难还,再者竹令君是师父的故友,总是不好拂了他的颜面,这些世故她到底还是知晓几分,花夭离答允他,并未离他太近,独坐他对面的石凳。

“你好像不太喜欢生人。”

竹令君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指尖摩挲着光滑玉白的瓷杯,玉白的瓷杯衬得指尖温润如凝脂,修长而好看,天生不适合拿剑,适合弹琴复长啸的手,“或是不喜欢我?”

“非也,我并非不喜欢竹令君。”花夭离有些局促不安,慌乱间打断他的话,银面遮掩下的容颜仅余半边侧脸,却足以叫人惊艳,细腻小巧,眼尾细长晕染着残红,长身玉立,英姿飒爽,身姿清雅疏离。

竹令君饮下一杯清茶,举起的玉瓷杯盏挡住他眼底略有调笑,甚是满意的抿嘴笑,他生得本就清雅如竹,青丝折缎带而束发,身着青衣倒是有仙鹤、青莲贵公子的意味,三分疏离七分清骨。

“竹令君似乎很爱弹琴。”

花夭离并未察觉到言辞不当,修长的手指抚过朴素无华的古琴,却被古琴的琴弦划破指尖的皮肉,殷红的鲜血如同珊瑚珠,凝固在她的指尖坠落,溅起大片残花在古琴木制边缘绽放,她下意识间缩回手,瞧见古琴蚕食她指尖沾染的鲜血。

“这古琴……”

话头掐死在喉咙,花夭离瞠目结舌,彻底忽略掉指尖沾染的鲜血和疼痛,小心翼翼的抚摸过古琴木制边缘,隐约间似有金光流逝,转瞬就将她的鲜血狼吞虎咽的蚕食。

这不是普通的古琴,是灵器。

“先莫要理会古琴。”

竹令君重重将玉瓷杯砸在古琴琴身,霍然站起身来,极好的衣料绣着繁重的竹叶纹,素来冷清疏离的眉目间藏有复杂,视线犹如灼热的火光落在琴身,眼底暗火涌动,酝酿着情绪,顾忌花夭离尚在身前,欲言又止,终是无言。

听说长安城有贵公子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讲究的是规矩礼节,尤其是南明皇族,不比在璇玑和兽猎场,花夭离当他是不喜自己脏了他喜爱的古琴,不由木讷解释:“竹令君,这,我见这古琴精致,弄脏你的琴,失礼……”

“你是木头吗?手被琴弦划伤了都没有感觉。”

年轻的青衣少年郎琉璃色的瞳孔印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终是对着她无奈,摇头长叹,继而低下头,侧脸印着飘落的菩提叶,轻拿起花夭离那根受伤的指头吹了吹,青丝散乱,煞是好看。

“姑娘家,无需这般模样。”

花夭离没能听清,发着愣,抬头看他:“什么?”

他细密纤长的羽睫宛若蝶翼,肌肤清透如雪,玉骨冰肌,身侧青衣衬着明黄如火的大片菩提叶,青丝倾泻如同流水,玉雪冰雕的青莲嫡仙,风华绝代,南明皇族家的风范,即使幼年就被寄养在青灯古寺,骨子却仍旧浸染着脱俗气派。

他抬起眼来,眉眼间像是染上几分青涩少年郎的笑意,目光仿若浸染着温柔的湖水,圈圈荡漾,柔波无骨,只要一眼就可轻易叫别人沉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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