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丈凝重的眉宇间,陈威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而看慧空一脸的惊惧与疑惑,陈威料想此事当不会是师兄所为。那么究竟经书是何人窃取?
当陈威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道不怀好意的眼神投向了他。
宏广率先发难:“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把自己的师兄往火里推,更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经书为你所盗,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还是快快交出来吧,此经对你毫无用处,盗窃经书乃十恶不赦之举,你若尽早快交出,老衲可以替你向方丈求情,从轻发落。”
陈威百口莫辩,欲哭无泪,他是怀着崇高的使命回到这个时代的,岂料刚从曹吉祥的彀中摆脱,就被卷入这要命的圈套之中。
宏广收起了怒容,和颜悦色道:“老衲料想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你别怕,只要你说出受何人指使,老衲当力保你无事!”说这话的时候,他以异样的眼神看了方丈一眼。
陈威听出他语气中的锋芒,不禁吓了一跳:“难道师叔祖怀疑上了方丈,看似融洽的两位师尊之间,私下关系着实微妙得紧。可是,方丈岂会指示他人干这种自掘坟墓的勾当!这个寺院里究竟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面对师叔祖的威逼利诱,陈威不为所动,他从容说道:“此事因弟子而起,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人可以指使弟子。经书就是弟子偷的,要杀要剐,尽管来吧!”
宏广冷笑道:“人虽小,骨头倒是挺硬朗,你可不像老衲所认识的陈威哪!老衲要告诉你的是,没必要为别人遭罪,你为之卖命的人,不会顾念你的生死。”
陈威道:“不劳您费心,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利用弟子,弟子更不会为他人去卖命。您口口声声说有人在背后指使弟子,那请您拿出证据说话,或者您就亲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宏广哑口无言,他死死地盯着陈威,像盯着一头怪物。
陈威不依不饶道:“既然您法眼如炬,能否为弟子解答一个疑问?”
“但说无妨!”
陈威道:“这个疑问便是弟子颈上的这道勒痕,究竟是何人所为,非要置弟子于死地不可?”
宏广的额角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将眼神移向他处,说道:“一码归一码,现在追查的是经书下落,不要扯到一块儿,方丈说过,此事后续会给你一个交代。”
宏广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陈威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心下不觉发虚,这反客为主的一招是他始料未及的。
在这过程中,方丈始终一言不发,眼看两名辈分悬殊的佛门弟子陷入僵局,他朗声说道:“此事还有多处不明,师弟,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我佛门中人当以慈悲为怀,万不可冤枉了好人。当务之急乃是寻回经书,纵使寻遍每一间屋宇,都要寻得,否则,你我都难辞其咎。”宏广双手合什,点头称是,即便他不服于师兄的管教,但对住持最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
方丈转向陈威道:“陈威,你在此案中嫌疑最大,因此,老衲会给你安排专门的房间,你就先住在回芸室。在本寺调查期间,除了老衲和你师叔祖,不允许你同任何人来往,如若经书被盗一事另有情由,到时老衲自会还你清白!”
就这样,陈威被单独幽禁起来。门口有专人把守。
纸里包不住火,虽然两位师尊极力封锁消息,但是经书一事很快就如同点燃了一个火雷,恐惧蔓延至全寺每一个角落,人人自危。
而在幽黑的偏室内,陈威双眼微闭,看上去一脸平静,内心实则波澜四起。他被命运安排至此,本欲在熟稔的王朝里一展学识与身手,施展平生抱负,熟料被莫名卷入一场无法预知凶险的漩涡之中。
在他为命运暗自嗟叹的时候,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门外传来,只听看守恭敬地说道:“见过师尊!”
来者是方丈。
方丈回道:“你先去出去吧,老衲唤你时再回来,没有老衲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放入。”那人应诺而去。
方丈轻启房门,点着蜡烛出现在陈威的面前,陈威慌忙行礼道:“见过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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