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水榭山庄,取活水,而上架起栈桥。
池中常有锦鲤在桥下游过,泛起余晕,撞上钓钩。
竹竿隆起,鱼鳔浮动,撤竿扬起,勾着红鲤,坠着水珠一瞬间折射的白光化为七彩,斑斓夺目。
“冯相,您亲自来找晚辈所为何事?”
鱼儿上钩归入鱼篓,张良终于回神。看张良如今终日素衣青衫似要归隐的悠闲模样,冯相一言不发踏上木桥缓缓靠近,桥下的鱼儿听见动静吓得游散开。
鱼篓里装了两条肥鱼,那冯相站在桥边看了好一会儿,若是人家故意趁着鱼儿咬勾之际上桥,只怕这会儿钓不着这第三条。
自打张良来了安邑,不曾在见过冯相。今儿来此一时也瞧不出情绪,看不准他要做何打算。到了位极人臣的高位,这类人的心思又岂是那般容易摸透的。
这位前辈成全他的垂钓之乐,却以一己之力坏了他之后的意趣。冯家一门三公,长相却无甚相似,不同其弟雄壮矮短,冯相却生得风姿绰约,眉髯之中郁结着城府。
“张先生当真是不急不燥?”
张良手中收卷起鱼线,端着鱼篓欣赏着里头红鲤张翕着嘴巴,展动着鱼鳍。终日寓居在这山庄里,下棋、钓鱼、读卷写字全然是隐士做派,也怪不得人家亲自找上们来,冯家军每日上报他的动向,皆是些鸡毛蒜皮。冯家留着他怎会容忍他这边虚耗日子,拖延着不办事儿。
“冯家军既能与你合作也可转投别处,张子房你办不到,我冯家大可弃了你,可你若是在空耗时日,我冯家军随时可以办了你。可是明白?”
冯去疾一脸冷肃,俨然是动了气,冯家家主前来说出的每一个字必然掷地有声。上回张良的回复冯家并不满意,冯家已经没了耐心,这便是最后通牒。
而冯家军的刀刃从来也不是好说话通融的。
“冯相,冯家怕是弄错了一件事情。”渔具好好的归拢到一边,张良隆起衣袖,笑得坦然。“我手中捏着冯家军行踪,若是早早拿出来,你我之间便不会只是合作。冯相,咱们一直相安无事您觉着有何不妥?冯家又何来的选择?”
“张子房,你是在逼我将你押去咸阳!”
“冯相大可试试,看看是我去咸阳死得快些,还是冯家覆灭的更快!”
明明两辈人,年轻后生本该不堪一击。两人之间一字一句,全是要挟,可张良这边全然不露败势。也说清他手中是否拿捏着冯家军多年行踪,若是谎话他装得简直太像,眼下冯相做不到动手押他去咸阳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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