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伸手抚摸赵元祐脸庞的手触感有些异样,她看向赵元祐的前襟,那儿有一片深色。赵元祐伸手捂住前襟,问:“皇祖母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的目光变得幽深,她并不回答,转向跪在地上的傅青纾和沈哲,沉声道:“来人,给傅侍读和沈侍卫搜身。”话毕,几个侍卫架住二人,太皇太后的女使上前给二人搜身。果然,在傅青纾袖袋里翻出了一个酒囊。
女使拔掉塞子一闻,回禀道:“太皇太后,是汤药。”
“此二人不遵谕令,私自给官家熬药,有伤龙体,是为大罪。来人,将他们押下,杖刑二十!”
赵元祐心急的要爬起来,却因多日未曾起身,身体疲软无力,差点栽下龙床,还是张长福眼疾手快扶住他:“官家留心。”
随行而来的朱太妃焦心不已,却也不甘逾越向太后一步,只是站在一旁,劝赵元祐道:“官家,龙体重要。不过是两个女使侍卫而已,别再为了他们,伤了自己。”
赵元祐望向朱太妃,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母妃,他们二人,于我而言,不是下人。”话毕,他又转向太皇太后,沉声道:“皇祖母,您不能处置他们两个。如果没有他们,孙儿可能就已经没了。”
谁知太皇太后怒气更盛:“官家的意思是,老身不让太医为你熬药,是在害你了!”
赵元祐语噎,纵他心中有千般万般怨怼之语可以反驳,但此刻,他都不能说出口。
他沉默良久,赤脚下地,给太皇太后郑重行了个礼:“朕身为天子官家,受万民爱戴关切,母妃的责罚是关爱,皇祖母的谕令是关爱,他们的私下喂药,也是关爱。您如今要让他们二人因关爱朕而受杖责,且不论罪责几何,于朕,始终难安。”
“好,好,好!”太皇太后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不怒自威:“官家真是长大了,说出来的道理一套一套的,今日,如若老身责罚了他们二人,倒是我在恩将仇报,苛责官家的恩人了,是吗?”
赵元祐的头更低了,他的声音原本就因多日未曾开口,喑哑的很,如今却更是低沉:“朕并无此意。不过,要说朕的病由,太皇天后是不是该追究一下高凤仪的责任?傅青纾虽职位较低,可好歹也是朕的侍读,高凤仪竟大胆如斯,敢置朕的侍读于死地,敢问她到底是何居心?是对朕不满,还是他们高家,不曾将朕放在眼中!”
话语的最后,他语气也逐渐生硬起来,缓缓抬首,毫无之前的怯弱,与太皇太后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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