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知道她难过内疚,于是起身往外走,留她一个人独处片刻。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住,说:“我知道你担心官家,我们没有人不担心。但你一向是个冷静克制的人,就算再着急,这种话也不应该出自你的口。记住了吗?傅侍读。”
傅青纾点点头,抱膝而坐,不再言语。
待沈哲离去,傅青纾起身,推开窗户,解开御寒的厚棉衣,站在窗前。直到女使领着太医推门而入,惊呼:“傅侍读,您刚大好,这是在做什么?”随即赶紧掩好窗户,又放下帘子,还给傅青纾加了好几件厚棉衣。
太医把脉时,傅青纾咳了几声,太医又问了一些情况,眉头却是越拧越紧。傅青纾紧张的问:“可是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太医笑笑:“没有,傅侍读不必紧张。这样,明日我再来把脉,确认后再开汤药过来。切记,今晚千万不能再吹风了,门窗一定要掩好,地暖也要烧足一点。”
傅青纾见太医药童提着药箱就要走,又咳嗽了几声,连忙叫住:“太医,是这样的,我想要快点好,今晚可否再为我熬一碗汤药送来?”
太医瞧了瞧她的面色,好似比刚才又苍白了几分,于是吩咐药童稍后记得再熬一碗药送来。
夜间时分,女使在外间睡了,傅青纾将汤药放在地手炉子上,暖热后装在酒囊,放入怀中就往福宁殿正殿而去。沈哲瞧见她使眼色,猜到了她所想的,和她一起进去,不料吵醒了张长福。
傅青纾小声道:“张内侍,我今日刚醒,一则是想来看看官家,二则既是谢恩。张内侍,您看可以吗?”
张长福知晓他们三人感情极好,不加阻拦,点头答应,也随着他们二人穿过重重帘子,来到龙床旁边。傅青纾见着床上躺着的赵元祐,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气息弱的都快没了,心疼的差点落泪。
沈哲趁机支开张长福,傅青纾见机取出酒囊,扶起赵元祐,给他灌汤药。赵元祐浑身烫得很,可他自己却依旧还在喊冷,她抱紧点赵元祐,看着汤药一小半灌进口里,一大半却是流了出来。外间张长福和沈哲的声音越来越近,忽然,张长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顾沈哲的阻拦冲了进来,看见傅青纾所为,厉声呵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傅青纾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张长福,沈哲“噗通”跪下,急忙解释:“张内侍,官家是您看着长大的,他现如今都这副模样了,您觉得还是不能给他喂药吗?再这么下去,官家他……性命恐危啊。”
傅青纾也解释说:“张内侍,这汤药是太医丞为我熬的,我今晚没喝,特意留给官家的。我的病情和官家一样,这汤药能救我,自然也能救官家。张内侍,求您了,官家不能再这么下去。你可曾见过哪个病人生病不求医、治病不喝药就能好起来的?即便有,也难保不会落下病根。您希望官家以后一直病痛缠身吗?”
张长福看着他们二人许久,似乎也在纠结。
傅青纾急的都口不择言了:“张内侍!您知道的,我们绝不会害官家的,但其他人的目的……就不好说了。”
张长福抬手阻拦傅青纾接下来的话,道:“今晚,我偶有不适,在宫舍歇息,福宁殿一切,由沈侍卫负责。”说罢转身离开了。
傅青纾和沈哲对着张长福离去的背影千恩万谢,好不容易等药喂完,在离去前,傅青纾又向沈哲详细的问了赵元祐的病情症状,一一记下。
次日,太医来问诊时。女使抢先对太医说,傅青纾的病症又严重了些。
太医眉头一皱,对傅青纾道:“昨天把脉,你的病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怎地又严重了?我且问你,你昨晚是否又开窗了?”
傅青纾好似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点头。
太医没好气的对药童说:“记得,今日熬药将甘草去掉。”又撇过头对傅青纾道:“苦死你。”
号脉前,太医照例先问了傅青纾的病症,傅青纾将沈哲告知她的赵元祐病症一一告知太医:“还有些发热,且一直冒虚汗,明明体温很高,却总觉得冷。另外还有些咳嗽,咳得痰带有血丝。嗯,大概就这样了。”
太医动作一顿,讶异的瞥了傅青纾一眼,随即伸手接过药童递来的方包,准备给傅青纾号脉。
傅青纾看见太医怀疑的眼神,用帕子掩嘴咳嗽了几声,随即将白色丝帕递给了女使。女使将丝帕往托盘一方,不经意掀开,其余人之突然听见女使一声惊呼:“真的有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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