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腮壮汉冷哼:“你对我不客气?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文才武略你哪个能比得过我?”
闫格瞟他一眼:“志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大哥好心救了你的同伴,你这小子竟然那么不知好歹!”光头小弟禁不住朝闫格怒嚷道。
独眼小弟则走到胡腮壮汉身旁,附耳低声道:“大哥,你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胡腮壮汉也小声应道。
“可万一他真的是皇甫巍鸣,他如今的身份却是季峰弟子,如果我们贸然告诉他一切,恐怕不妥。”独眼小弟说。
胡腮壮汉灵机一动:“我看他心思简单,为人仁善,不如先拉进与他的关系,暗中观察,等摸清楚具体情况后再做打算。”
“嗯,这个主意好。”独眼小弟点头赞同道。
闫格看他们两个窃窃私语的,眼神还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瞟,不知在说些什么,疑心是在议论自己,便说道:“有什么话尽管放在台面上讲,用不着藏着掖着。”
胡腮壮汉走上前去,又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地笑道:“小兄弟,方才我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介意,我这人一向快人快语,心直口快,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儿。”
见胡腮壮汉给了台阶,闫格也连忙说道:“方才也是我失态了,既然我们的立场不同,那便无需纠结此事。”
胡腮壮汉连连点头:“是是是,相识一场便是缘,我劫了那么多次财,还从来没有与哪个人说话超过十句,你可是头例,我以前都是杀人,今天却救了人,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闫格笑道:“听你这么一说,确是有缘。你今日救了我的同伴,来日有机会,我定有所酬报。”
胡腮壮汉摆了摆手说:“举手之劳,用不着你报恩。既然我们那么有缘分,不如今后就以兄弟相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闫格摇头道:“我是千影阁的人,说白了也是为朝廷做事,像你们这些与朝廷作对的人,怎能和我有所交集呢?你的救命之恩我定没齿难忘,可结为兄弟还是免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我之间,就只做情义上的兄弟,不做志道上的兄弟。我们之间,只有情,只谈义,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我看你最多十七八岁,你若愿意就叫我一声大哥,今后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找我便是,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平时闲了聚一聚,饮酒狂欢,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闫格的直觉告诉他,此人虽是悍匪,但豪爽仗义,心地善良,并不是个恶人,既然他救了季瑶,也算对自己有恩,别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眼下闫格还真没有理由拒绝。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辜负你的一番美意了。”闫格点头答应道。
“好!小兄弟果真是个爽快人!”胡腮壮汉笑道。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不然,我连你是何人都不知道就与你结为兄弟的话,那也太不厚道了。”闫格一脸认真地说。
“小兄弟说得对。”胡腮壮汉说,“之前不就告诉你了吗?我叫吴煊。本是前朝权贵,东辽建国后,我便无处安身,被逼无奈只能上山为匪谋条活路。”
“既然前朝已灭,你又何必执着于过去?你武艺超群,若是肯下山谋条正道,定会前途无量。”闫格好言相劝道。
“小兄弟有所不知,多年前东辽根基不稳的时候,我曾起兵造反,可惜事与愿违,朝廷为捉拿我下了通缉令,悬赏黄金千两,我便不得已躲入山林,为了生存下去就做了土匪。”吴煊打趣地说,“小兄弟,别看我现在是个穷酸的土匪,可我身价不菲呢,我这一条命值千两黄金!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
闫格笑道:“你就不怕我真的告诉朝廷,将你抓起来?”
“我相信你不是背信弃义的人。等你下了山探寻了民情,便知道我所言不虚,总有一天,你会与我站在同一条道路上。”吴煊神色坚定地凝视着他。
“可就凭你和你的这帮兄弟,也不能改变什么。”闫格盯着他认真地说道,“若你心中真有信念,想要实现它,便需要有足够的能力。躲在山林之中,只是虚度光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