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煊惭愧道:“其实我早应该战死沙场,之所以躲在山林中苟且偷生,是因为……”
“我虽然阅历尚浅,但读过不少国学史册,就凭你们是不可能光复大梁的,更何况若是掀起战乱,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在战乱年代,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老百姓数不胜数,有的孩子嗷嗷待哺就成了孤儿,我儿时生逢乱世,若不是师父相救,早已成了刀下亡魂。”闫格感慨道。
“你当时经历了什么?”吴煊蹙眉问道。
“那年我六岁,父亲平叛牺牲,府邸乱成一锅粥,母亲也被不明之人所害,当时叛军燕旭峰闯入闫府敛财,想取我性命,是师父及时出现杀了燕旭峰,不仅救了我,还怜我年幼无依收我为徒,这些年来对我更是悉心教导,关怀备至。”
“难道你就没有疑问,为什么当时季峰会出现得那么及时?”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这辈子都会誓死效忠于他,绝对不会生出猜忌之心。”闫格语气坚定地说道。
吴煊不禁翻了个白眼儿:“我不得不提醒你,季峰诡计多端,心肠歹毒,并且野心勃勃,不是什么好人,你定要多加防范。他收你为徒绝非那么简单,一定有所图谋,你第一次出山,他交给你了什么任务?”
“去拂云山庄。”闫格淡然道。
吴煊挑眉笑道:“哦?听说拂云山庄的大小姐欧阳明月可是绝色美人,她最近在大张旗鼓地举行比武招亲,季峰让你去那里该不会是想让你做拂云山庄的上门女婿吧?”
闫格瞟他一眼,没有吭声。
吴煊继续说道:“拂云山庄的上门女婿有什么可当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季峰交给你的另有任务,参加比武招亲只是个幌子。”
闫格抬眼看他,没想到他一个粗犷的汉子,竟然心思缜密,倒是有点儿小聪明。
吴煊看他投来些许佩服的目光,心中生出几分得意,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拂云山庄值钱的也就一把雪落寒光剑,除了它,就是庄主欧阳靖的命了。你这次的任务不是盗取雪落寒光,就是暗杀欧阳靖,要么,两个任务都有。我猜得对吗?”
闫格惊愕地问:“你怎么知道?”
“想当年,我还用过那把雪落寒光剑呢,江湖上仿造雪落寒光的假剑有很多,用不用我教你如何辨别真伪?”吴煊来了兴致,凑近闫格说道。
闫格盯着他问:“你用过雪落寒光剑?”
吴煊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脯,说道:“当然了!我不仅用过,还会一点儿寒光剑法呢!雪落寒光剑本是江湖上闭月宫的宝物,闭月宫是由女子组成的门派,向来只收女徒,不收男徒,闭月宫的武功虽称不上一流,但也独霸一方,无人敢轻易冒犯,多年来很少与别的门派打交道,颇为神秘。而且,闭月宫有一条很变态的宫规,那便是不得与天下男子亲近,据说宫里的人上至宫主圣女,下至女徒奴婢,手臂上都有一颗守宫砂,这也是她们待在闭月宫的资格,若是失去了守宫砂,不是被处死便是被逐出宫。多年前,圣女楚玉荷为得到雪落寒光剑杀死宫主邹樱,并火烧闭月宫,携剑潜逃,至此雪落寒光剑便同楚玉荷一起在武林中销声匿迹。”
闫格不解道:“照你这么说,雪落寒光剑既然早已不知所踪,那为什么又会在拂云山庄里呢?”
吴煊笑道:“方才我讲的,是江湖上众人皆知的事情,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有些事,眼见都不一定为实,耳听那就更不可信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你到底是何人?还有,我凭什么相信你?”闫格见他讲的有鼻子有眼的,倒也不像是在说谎,可毕竟与他初次结识,仍是难以信服。
“我现在只想告诉你如何辨别雪落寒光剑的真伪,免得你盗了个假剑惹你师父不开心。”吴煊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雪落寒光剑的剑柄上镶着一颗蓝宝石,那可不是普通的宝石,是用千年冰川岩中的水晶芯打磨而成,也是整把剑的灵魂,正是因为它,雪落寒光剑才有一剑冰封万里的威力。这颗宝石的外表虽然可以伪造,但其汇聚千年寒气的威力却掺不得一丝一毫的虚假,会使用它的人挥剑一试便知真假,而不会使用它的人则需到万年雪山的冰川灵湖,将剑浸在极寒的湖水之中,若剑弯曲变形,宝石消融,就说明剑是假的,若剑在宝石的作用下能吸取湖中寒气和灵力,增强威力,便是真的。”
“你告诉我这些有何目的?”闫格疑惑地问。
“我当你是兄弟才告诉你的,你竟然还怀疑我!唉!真是好心没好报。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不过,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这是我说的,我可不想参与你的事情。”吴煊悠然地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夜深了,今晚我们就先在李老伯这里歇息吧,你等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是啊,夜深了,若公子不嫌弃寒舍简陋,今晚就先在此歇息吧。”李老伯也热情地说道。
闫格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熟睡着的季瑶,虽然已解了蛇毒,但她面色憔悴,还是需要多休息才好。于是朝一旁的李老伯拱手行礼道:“在下多谢李伯救治容留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