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腮壮汉的话虽然带给闫格很大震撼,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并不完全相信一个陌生山匪所言。
走着走着,他们便到了老猎户的茅舍。
此刻,已过了卧床歇息的时辰,可老猎户屋里仍亮着灯。
胡腮壮汉走上前去扣门几声,并无人应答,大声吆喝几句屋里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大哥,这老猎户会不会不在屋啊?”独眼小弟见状问道。
“不在屋灯怎么会亮着呢?”光头小弟疑惑道。
胡腮壮汉又扣了几下门还是无人应答,于是便走到窗前,破开窗户纸一探究竟。
这一看,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只见屋里的房梁上悬着一条白绫,老猎户正站在木板凳上,双手紧握白绫欲套进自己的脖颈。
“李老伯!莫要做傻事啊!”胡腮壮汉急忙掏出一支毒镖,从窗口飞快地扔进去,截断了那要命的白绫。
李老伯寻短见的动作被胡腮壮汉中断,便长叹了口气,悲伤地抹了把眼泪。
担心李老伯出什么意外,胡腮壮汉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破门而入,冲进屋连忙扶起跪地痛哭的李老伯,急切地问道:“李老伯,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这就宰了他去!”
“是啊!发生什么事儿了?是哪个王羔子竟然把你逼成这样?我们杀了他!”光头小弟怒声道。
李老伯伤心欲绝地说道:“唉!我这一辈子安分守己,隐居山林几十年,靠打猎种地为生,不曾得罪过谁……可老天爷不长眼啊!我的宝贝闺女青青半月前下山买布,谁知在京城遇上了荣亲王,他看青青年轻貌美,竟然起了歹心强行带她回府并霸占了她……”
“竟有这种事!”胡腮壮汉勃然大怒。
“荣亲王这些年来仗着皇上的恩宠,胆大妄为,无恶不作!强抢民女是常有的事!”独眼小弟愤愤地说道。
“我老来得女,一生就这一个闺女,她娘死得早,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家里虽贫,但从没让她受过任何委屈……”李老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接着说道,“本想着青青既然身子被玷污了,若是荣亲王能纳她为妾,也算这辈子有了立足之地,将来我死就能安心了……可没想到,我带着青青大老远跑到荣亲王的府邸,竟然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不但被管家赶了出来,还被一帮打手痛打了一顿……再后来,我们就在皇宫门口等着荣亲王下朝,左等右等,等是等到了,可荣亲王那个混蛋不仅不承认他自己犯下的恶行,还侮辱青青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青青回到家后吃不下睡不着,也不爱说话……没几天便趁我打猎的时候,服毒自尽了!”
“青青死了?”胡腮壮汉心里一咯噔。
“都怪我啊!是我没有看好她!青青这孩子内向,心思也重,遇见此等事怎么能想得开呢!是荣亲王那个该死的王蛋毁了她呀!你说我就这一个闺女,她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李老伯悲痛地哭诉道。
听了李青青的遭遇,胡腮壮汉握紧双拳,嫉恶如仇地说:“李老伯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荣亲王为青青报仇!只是你千万别再做傻事了,不然青青在九泉之下也会伤心难过的。”
闫格看着眼前的一切,既感到不可思议,又感到愤慨难耐,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恶劣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也就罢了,还侮辱谩骂,逼得妙龄女子绝望自尽,真是罪不可赦!
“小兄弟,你现在知道如今的东辽有多腐败了吧?像荣亲王这种恶贯满盈的权贵比比皆是!”胡腮壮汉转过头,目光狠厉地冲闫格说道。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恶劣的人,恶有恶报,我相信他不会有好下场的。”闫格说。
胡腮壮汉冷哼:“恶有恶报?小兄弟,你不愧是刚下山,还真是单纯!等以后你就会发现,做恶人会比做善人活得好!”
闫格则目光坚定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相信,邪不压正。”
胡腮壮汉冷笑了一下,倒也不反驳,小心翼翼地扶李老伯在板凳上坐下,又稍加安抚片刻,便说起了正事儿:“李老伯,别多想了,以后我和兄弟们会常来看你的。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这位小兄弟的同伴中了蛇毒,拜托你务必要救救他。”
“蛇毒?可是那竹叶青?”李老伯急忙问。
“没错。”
“怎么不早说?这可耽误不得,快让我瞧瞧。”
……
在李老伯的帮助下,不一会儿季瑶的蛇毒便解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见李老伯轻而易举地就解了蛇毒,闫格既佩服又感激,连忙行礼鞠躬道谢:“多谢李伯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李老伯一脸慈祥地说道,“这位公子在千影阁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