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颉从她身边走过,没有抬起头看她,没有发觉她,只是慢慢地,清冷地,走了过去。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好像并不在乎这里是谁在受罚,或者说他有一个目的,向着一个地方走着,身边的其他事与物都与他无关。
黑夜黑得恰如其分,让她也没有了刚才的惊慌,想不去看他,可是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又或者她就是很不能自禁地把眼睛投射到他身上。
宇文颉停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看似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许不是,他久久不动,也不离开,如同一尊雕像,如此的不真实。
直到她体力不支,控制不住把手上的鼎放下来,头一阵阵发晕,他也没有丝毫动作。
直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了知觉,由早上巡逻的兵士发现带下去,他也一动不动。
他只是把头微微转动,朝她那边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简易的地铺上只有她自己躺在那儿。头有些晕,整个手臂都没有力气。
拿着那把剑出去,没有走多久就看到蒋谟在指导他们使用兵器,把刀挥舞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蒋谟看到了她,想了一想说:“归队。”
“是。”
由于她的武功在这些人之上,所以很容易在他们之间拔得头筹,蒋谟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你以前习过武?”
“一点吧。”
蒋谟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哪里是一点点,我看着颇有章法,而且像是得了殿下的真传。”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心下一动,遐想了片刻,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记不真切了。
这样过了几日,她也是渐渐适应,只是时刻注意着不让人发现她的身份和女扮男装这件事,每天晚上都和衣而睡。好在宇文颉没有再来到这里,她没有再见到他。
这日的操练是在户外,培养一些实战经验,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
让他们互相敌对,以去了箭矢的木棒击中为败,利用身边的环境以及有利地形可以实施追捕和躲藏,选出胜出者。
老话说人不可太出风头,要谦谨看来是再正确不过的话,当她成功取胜并且正在开心之时,看到宇文颉出现在此地。
他淡淡地问:“蒋参将,胜出者是谁?”这句话看不出情绪。
蒋谟看到他,应该是怕他再弄些什么让他难已完成的任务,那张脸上堆着笑,但是笑得很勉强,指着她说:“就是他,裴暄。”
木谨言赶紧摸了一下脸,刚才已经把脸上弄上了很多灰尘,现在她又一抹,怕是他不能认出她来,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哦。”
宇文颉的目光轻轻扫过她,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胜出者,由我亲自训教。”
周围的认得宇文颉的人都传来了羡慕又震惊的神情,蒋谟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他又想搞些什么名堂,点着头应着。
“那跟我走吧。”
他冷冷地,似乎心情并不好,说了这么一句,径自走开。
木谨言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跟了上去。
谁能料到,宇文颉不是要回军营,一直走到一条小溪旁,突然停了下来。
她一直低着头,实在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撞了上去,撞得很实在。
“殿下,对……”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宇文颉却在此刻转过身来,眼睛中闪烁着光,却又不是明净的光。
“你叫什么?裴什么?”
因为他们靠的太近,她感觉很紧张,立刻后退了两步,说:“裴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