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要下雪了吧。
青黛记得前几年也是这样冷的时候,下了场大雪。
那个时候可没有这样金尊玉贵的包裹着,她穿的棉衣比铁还重,又冰凉。冻的青一块紫一块,她吸溜着鼻涕,看天上飘雪。
雪可以掩埋住一切肮脏低贱。
突然马车骤然停住,青黛受不住力,往前扑了扑。
没多久便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她仔细辨认了些。大概是前面元宴的马车冲撞了别家的车,挡了人家的去路。
本来相互绕一下的事,那辆车的主人非要不依不饶的,说被女人冲撞了多晦气。
元宴哪受过这样低贱的轻视,只恨不能下车当街给他点颜色瞧瞧,就让婢女去掴对方的脸。
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元宴的婢女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迟疑好久,瑟缩着不敢上前。
元宴气都要憋不住了,立马风风火火地下车夺过车夫的马鞭,往那人的马屁股上用力一甩。
那马被猛然一鞭子,吃痛撩开蹄子就跑。那车里的男人被那横冲直撞地马给带跑了,他那些小厮愣了愣,大叫不妙奋力追赶上去。
元宴看他们那群滑稽的样子,一扫之前的不快,大笑着拍手。
婢女恐她被人瞧见,落人口舌,蹲着忙让她上去。
元宴反手甩了她一巴掌,她虽然年纪小,但从小见钱氏鞭打下人,耳闻目染地觉得下人卑贱。
她冷哼道:“狗东西,你躲什么?”
那婢女捂着脸抽噎,元宴提着裙摆吩咐其他人:“找人来把她发卖了。”
那婢女跪着去磕她的车“姑娘,求姑娘了,不要发卖我。”
元宴也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幼时见母亲常说这句话,那些下人听到这句就吓得发抖。
被主人家发卖的奴仆,已经失去了做丫鬟的资格。
等待她们的,只有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