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张小脸僵硬,身后的可兰帮她默默收拾了书本笔袋。
喜珠恐今天第一日上学,姑娘穿艳丽了不好,不消青黛吩咐就拿了一套淡青色的,小袄上还绣了竹叶。
红樱刚掀开帘子,就感觉一阵刺骨的冷风刮过来,又赶紧放下来。
她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皮毛,给青黛裹上。那衣服大得很,原是钱氏的衣服,刚来时赏了青黛。
青黛提着衣摆才不至于被绊倒,可兰把汤婆子揣进她怀里,就这样整装代发地出了门。
红樱这两日操劳,夜里起来被冻着了,还发着烧。
不能和她一起去了,青黛瞧她双颊通红,让喜珠去叫了大夫。
红樱嘴皮都干裂着,仍是催她出门:“姑娘快去吧,第一日不能迟了。”边拢了下她的斗篷。
青黛不放心让喜珠留下来照顾她,带着可兰出去了。
临走时,她看见木棉的人影一晃,提着烧开的水壶过去了。
她极少见木棉的,平日里有什么事情,总是红樱喜珠围着她转。就连可兰都不常用了,但她出去,可兰也是浇花烧水一样不落的干。
青黛虽然知道可兰是钱氏的人,但是也不至于令人生厌。她姨母之前奉命拦她不让请安,被忠毅伯让人打了二十,也是青黛叫人送饭送药的。
可兰倒是没什么毛病。
而这个木棉,终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也没见过几回。钱氏当初说她手上活计好,也能给青黛绣些香囊荷包的。
上次红樱让她做的东西也是好些日子才送来的,她既不干事也不邀功,平平淡淡的挑不出什么毛病。
青黛坐上马车,探头对可兰道:“你也上来吧,外头冷。”
可兰犹豫了一下,外面的确寒风刺骨。她摇摇头,笑道:“姑娘坐吧,我在下面走走就暖和了。”
其实她更怕的是欠了青黛的情,日后不好下手。这些天她一直在说服自己,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用姨母后来忏悔的话来说,他们这群人迟早要下地狱的。
可是那都是死后的事了,可兰惨淡地笑,她连生前都活不明白,管什么身后事呢?
马车缓缓地驶动,她捂着汤婆子不觉得冷,只是脚冰得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