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玉泉院,本要陪着楚妃在御花园中散步,可眼下她确是没有心思,遂即寻了个借口离开。
其实,楚妃沐芸琛早就察觉淑妃去了玉泉院,心中以为她担忧虞皇,并未强求亦没有怪罪,让其先行回去了。
回到福宁殿,淑妃躺在软榻之上,心绪不宁,翻来覆去难以安眠。一路走来,秧儿早就察觉娘娘的不适,眼下瞧着如此之状,上前劝慰:“娘娘寝食难安,心中应是十分难过,若是发泄出来舒服些,秧儿愿意替娘娘受过。”
“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身侧之人一眼,哀叹,“说与不说又能如何,早已注定的结果,除了接受自己的宿命,还能如何。有些人生来有得选,有的人生来没得选,不是吗?”
“一切都是秧儿连累娘娘,若不是被人发现,娘娘也不用亲自动手,那就……”心中自责,秧儿知道淑妃此举是在就自己与弟弟,倒也明白淑妃心中之苦。
“罢了。事已至此,又何须说谁连累谁。秧儿又有何错,本宫亦没有错,不过是个人宿命而已。”擎手示意,秧儿在淑妃身边多年,两人之间感情颇深,淑妃从未想过难为她,倒是十分的感同身受。
“娘娘……”
“行了。出去吧,让本宫静一静。”缓缓地合着眼,擎手示意,念叨。
“是,娘娘。”
听着门扉咯吱一声响,躺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上,淑妃闭眼就是虞皇那浅浅的笑意,方才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她心里面清楚虞皇多年来对自己颇为偏爱,而他正在遭受些什么,岂料自己不光袖手旁观,而且……
念及此,眉眼之中充斥着无可比拟的忧思,晶莹的泪花溜溜地淌着,又有谁能来拯救她那身不由的宿命。素日里本就很少露面,自此后淑妃经常将自己困在福宁殿,日日手操心经,祈祷着片刻的安宁。
日子久了,宫外终日研习医书的修竹累得够呛,庆幸在浩瀚的杂学之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微末东西好像并非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有毒之物,反倒是具有很强的医药价值。虽然眼下,具体成分不详不清楚,可其中某些成分的确与杂文之中所描绘的米壳花有相仿之处。
回忆着虞皇当日情况,不得不让人怀疑,虞皇食用或者吸入了与米壳花相仿之物,才导致伤痛骤然减轻,精神容光焕发。想到这里,不禁让人心中一颤,太子一党正在削弱虞皇的本体,而容老将军眼下用此物麻醉皇上,让皇上身子处在中空外干之状,日子久了轰然崩塌,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修竹,在想什么呢?”玉柏从外面回来,喊了许久王妃,不曾想半天未吭气,才上前敲着她的肩膀。
“什么时间回来的,吓死人了。”身子打了个机灵,修竹回神才看到玉柏,一下子从凳子上面跃起,“欧阳府那边回信了吗?”
点着头,将欧阳府线人给的消息,与修竹说了一通,“恩。有消息了,时间紧迫,此物成分又颇为复杂,制作工序又繁琐,只有个大概结论。此物无毒,于精神有益,日子久了怕是会有瘾。”
闻之,修竹颇为赞同,倒也肯定了自己的结论,顺势将文献递给玉柏:“不错。这段时间翻了许多书,有些发现,那点微末应是与米壳花相仿之物混合而成,不过具体的成分不定。”
“要事唐老在的话,你们两人一起研习,应该会有结果的。”看着书页之上的描绘,玉柏正正地点着头,顺嘴念叨。
“无碍。”微微地摇着头,修竹回话说道,“纵是具体成分不清楚,可咱们已经知道投放此物之人的用意,倒也能够早有准备。真是想不到,这容老将军可比太子一党要狠得多,杀人于无形,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不错,果然老谋深算。”感同身受,“不知唐老那边是否有进展,眼下定要争取时间,赶在他们动手之前,解决后顾之忧。”
“哎……谁知道……唐老离京这么多天,一直未有消息传来……”伏在桌上,修竹看了一眼倚在柱子上的玉柏,念叨,“姑娘去北齐,半月有余才能到地方,而眼下攸王已经与羌笛交上火了……”
“是呀,偌大的攸王府,就咋们两人守着,着实寂寞呀。”无赖起来,玉柏可真是没脸没皮,色迷迷地看着不远处的修竹,讨巧地说着话,“若是多年前,咱们两个成婚了,怕是孩子都一堆堆,应该不会这般无聊……”
“无耻!”瞟了一个恶毒的眼神,修竹无奈地摇头,有阵子就会被玉柏恶心一翻倒也习惯了,“哼,早知道呀,我就该随着姑娘一起去,让你给咱留在京都……”
“哎……什么人,不过开个玩笑……”见着人影出去了,玉柏擎手想要拉住,念着身份还是忍着。望着苍穹之上那盏明月,好一阵感慨:“唐老呀唐老……姑娘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