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问,淑妃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赶忙起身。眼睛看着楚妃之位,指着盒中之物,解释起来:
“这阵子皇上身子不好,妹妹寻思着给皇上调了一款安神香,呆会准备给玉泉院送去。做的时候,念着前些日子给姐姐调得熏香,姐姐用得好,眼下怕是用完了,所以妹妹又调了些,赶着给楚姐姐送来。”
“淑妃妹妹有心了。”擎手示意,王炳文接过篮子,“妹妹这调香的手艺非凡,那熏香着实好用,还真叫妹妹说着了,可真用完了。”
“熏香没了,姐姐让人说一声,妹妹调了就送来。”回之以理,“姐姐谬赞了,妹妹不过略懂皮毛,眼下皇上身子弱,费了些深思,倒是不知道此香能不能用,妹妹心中怕与圣上的药理冲突。”
“妹妹过歉了。淑妃妹妹尽心伺候皇上,若是担心,稍后传个太医来给瞧瞧罢了。”话送到嘴边,楚妃做个顺水人情,擎手示意。
“是,娘娘,老奴这就让人请刘太医过来。”
“多谢姐姐。”
“自家姐妹,无需客气。”
闲聊之间,膳桌之上,知道六公主林浅月打了个饱嗝才算结束了早膳。几人移步厅上,稍稍落座,便瞧见远远地人影不断地靠近靠近。
“卑职参见楚妃娘娘、淑妃娘娘、六公主!”
“刘太医来了,淑妃娘娘给皇上调了些安神香,你且看看与圣上所食之药是否冲突。”未有托词,楚妃遂即命令,又朝着秧儿所在之位擎手示意。
“是,娘娘。”
领命起身,刘乾喜从秧儿手中接过调配的熏香粉末,他用小勺子盛了些放在手中,双眸仔细察言,又搁在鼻尖小心嗅嗅,随后放在水中稀释,取火中寮燃。以凡折腾,十八百般武艺全都用上,并未发现丝毫为何毒物与邪物,与皇上所用之药亦没有冲突。
折道回身,拱手回话:“回娘娘,淑妃娘娘的调香技艺了然,此熏香味淡清冽,确有安神助眠之功,又有心旷神怡之用,与圣上眼下所用之药无冲突。”
“妹妹,瞧瞧方才本宫说什么来着,这下算是放心了吧。”闻之,楚妃顺势看向身侧的淑妃,又是一番肺腑之言,当即下令,“五十了,刘太医回去忙吧!”
“卑职告退!”
“妹妹,刘太医都说了,此香皇上能用。事不宜迟,咱们一道去玉泉院,许久未见妹妹,怕是圣上也想念妹妹了。”淑妃前来本就是示好,楚妃心中明了,眼下之状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来得好,“何况六公主几日未见父皇,瞧那小样怕是早就想去了吧。”
“楚娘娘,还是楚娘娘好!”小丫头嘴巴颇甜,素日里就哄得楚妃偏爱于她。
“走吧。”缓缓起身,楚妃沐芸琛示意,“王内侍,准备准备,去玉泉院探视皇上。”
“是,娘娘!”
稍稍准备,王炳文前面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玉泉院方向奔去。与楚妃同行,玉泉院所有的巡防终将成了一道摆设,这也是淑妃绕道远去梧桐殿的原因,如此才能将熏香事无巨细地送到虞皇大殿。
省了多道审查,一行人来到大殿之上,虞皇瞧着淑妃与六公主临浅月来了,心中十分欢喜,忙将人拉着坐在软榻周遭。
“瞧瞧,陛下的眼里只有淑妃妹妹,怕是没有琛儿什么事了?”纵是早已料到,楚妃见状还是没忍住抱怨了几语。
“浅月,瞧瞧你楚娘娘竟然吃醋了……”淡淡一笑,虞皇赶忙搬出鬼灵精,又擎手示意楚妃沐芸琛坐下说话。
看着面前的虞皇,淑妃眸色之中欢喜得很,心里面倒是琢磨着些什么,总是时不时得有些走神,倒是她遮掩的好,并未引起人的怀疑。哪怕是自己前来送熏香都未来的及替罪,楚妃沐芸琛一股脑将话说了个通便,引得老皇上一阵一阵的感动。
“淑妃有心了!”紧紧地握着淑妃的手,感慨着,“怕是朕这身子骨不行了,时好时坏,有时觉得精神好得出奇,有时又萎靡不振。清醒着担心国事,想念你们,睡着了又梦见故人,哎……难……”
“父皇,别吓浅月……”六公主赶忙抱紧皇上,可怜兮兮地耍着无赖,“父皇长命百岁,有福……”
“瞧瞧,还真是朕的六公主……”呵呵一笑。
许事说话的时间长了,虞皇身子有些倦,连连打着哈欠,鼻尖又嗅着阵阵熏香,整个人一副昏昏欲睡得到样子。瞧着眼下之状,纵是有再多不舍,顾着皇上的身子骨,几人起身离开了内殿。
望着榻上的虞皇,淑妃眸色有些躲闪,双手不由地攥了起来。一个转身,她尽力平复心中的不安。缓缓地朝着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