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胃里阵阵翻涌,从四皇子的那什么鬼转生术,再到眼前的蛊人,这个朝代的变态,总是在刷新着她的下限。
“能救出去吗?”
“长成这个样子,已经没救了。”卫桓摇摇头,“他们被树蛊侵蚀的身体已经过半,即便强行砍掉,离开树蛊也活不下去了。”
此言一出,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可,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走廊内忽然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着地面,并且越来越近,站在最外面的季沉渊提醒道:“有人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黑暗中便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这是哪里来的贵客啊?”
伴着这道略显低沉的声音,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又是一条巨蟒!甚至比在瘴气林中见到的那条还要巨大!!
瞬时间,昏暗的石殿内,除了巨蟒缓缓游动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了,卫青侧身挡在赵慕鸢的面前,警惕的看着那条巨蟒,应该不只是这条蟒蛇而已,刚才分明,是人在说话。
那条巨蟒不紧不慢的往这边移动着,等更靠近了些,赵慕鸢等人才看见,它的身上还坐着一个裹着宽大的黑色斗篷的男子,因为斗篷和蟒蛇都是黑色的,石殿内的烛火又昏暗,离得远时还真不容易看清。
那男子优哉游哉的坐在巨蟒身上,兜帽下露出半张肤色惨白的脸,同样肤色惨白的左手还在把玩着一把黑色的竹笛,竹笛上攀附着一条小巴蛇。
“你就是布奉?”卫桓微微皱眉看向他,似乎并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人。
“不错。”那男子点点头,视线转向他旁边那少年,“这位是季庄主吧?怎么?和八蛊人没有谈拢?”
说着,他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宛如一个和晚辈开着玩笑的爽朗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和他的身份极为不符的平易近人。
卫青闻言,转过头看向季沉渊,眼神燃起戒备之意,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两个人一定背负着很多秘密。
“别看我,我真的不认识他。”季沉渊哭笑不得的摆摆手,虽然他确实隐瞒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但布奉,他也确实不认得。
“季庄主不识得在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布奉抬起手轻轻指了下他们身后,只见刚才被季沉渊和卫青打开的那两扇门,自己就缓缓合上了。
“我的朋友中了你养的饮血蛊,能否帮他解开?”赵慕鸢看着那男子,客气的问着,眼下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饮血蛊吗?”布奉伸出另一只手,从袖子里飞出一只闪着绿光的飞蛾,体型足有鸡蛋大小。
那飞蛾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卫青的手臂,他下意识挥剑要去砍。
“别紧张。”布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愉悦,“它可是现在唯一一只,能解饮血蛊的母蛊了。”
“听他的。”赵慕鸢拉住卫青握剑的手腕,让他放下了剑,只见那飞蛾的触须缓缓刺入肌肤,开始汲取着他手臂上的黑气。
“真是令人头疼啊.....”布奉转着手中的竹笛,“杀了六将军也就算了,还偏偏看到了这种东西,按理来说,我应该现在就把你们做成树蛊才对。”
因为看不到表情,赵慕鸢只能从他的语气中捕捉他的情绪变化,但目前听起来,这个布奉似乎依旧对他们没有敌意,虽然这样难免让人觉得奇怪。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们解蛊呢?”
赵慕鸢是真的觉得好奇,总觉得这个传闻中的布奉,未免对他们太温和有礼了些.....还是说其实是只笑面虎?
“只是给他一个面子罢了。”布奉说这句话时像是在看着季沉渊,但因为兜帽遮住了眼睛,无法准确分辨出他到底在看谁。
卫青的手臂忽然一痛,低头便看到飞蛾从自己的手腕上吸出来一只黑色的小虫,吞进肚子后,扑扇着翅膀又飞了回去。
“你们可以走了。”布奉将飞蛾收回袖中,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慕鸢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是不是应该道个谢?可这蛊也是他的手下种的啊。
布奉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驱使着巨蟒正要离开,忽然又停了下来,“对了。”他说着,身体转过来朝向了卫青,“你叫什么名字?”
“卫青。”
“卫青......”男子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错了。”
说完这两个字,他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留下卫青和其他人满面疑云。
错了?什么错了?名字错了?
“你还有别的名字吗?”赵慕鸢问他。
“没有。”卫青摇摇头,非常肯定的说道,“从小到大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名字,绝对没有改过。”
“那他说的是什么?”
“管他说的什么呢,我们该走了。”卫青伸展了下那条手臂,还是有些发麻,其他倒没什么感觉了。
“确实,此地不宜久留。”季沉渊看了一眼四周,也这样说着。
赵慕鸢看着那两扇关上的门,抿紧了嘴唇。
如果就这样走了.....那些人怎么办?还有那么多的空房间,都是为了更多的活人准备的吧?可是......她看了一眼卫青的手臂,还有魁川狼狈的身影,肩膀又开始隐隐作痛。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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