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物燥,心火烛。”打更夫走在昏暗寂沉的逍遥镇街头,幽幽烛火犹如鬼魅,夜晚的宁静里略有潮湿。
一个喝醉酒的男子从香翠阁走了出来,晕晕乎乎,摇摇摆摆,满嘴吐着酒气,双颊发红,仿若一个丑。
刚拐进一个昏黑的巷子里,冲着墙角撒了泡尿,身体便被漆黑中突然冒出的一个黑影拖进了暗处。
空寂的夜里划过一声凄厉的嘶喊声,地鼠丧犬纷纷惊慌失措逃窜……
冷风忽起,骤然之间愈发强烈,伴随而来的则是噼里啪啦的雨滴声,雨越下越大,渐成瓢泼,整个沥青路面一片湿漉,屋檐下雨如珠帘,淅淅沥沥……
直到翌日清晨,雨还下个不停,没完没了,红馆的院落里面积聚了好多水洼,顺着低势流去……
霍敷官与兄弟们坐在内堂,她望着门口矮檐下的雨线,愣神发呆。
“东牙道还在睡觉么?”
老憨与老三相视一眼同时道:“他昨夜都未回来。”
“没回来?”霍敷官望着他俩惊诧,继而又道:“他昨晚上送喻柔回府到现在未归?”
有一兄弟突然插嘴道:“我昨晚失眠整整一夜未睡,也没有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霍敷官蹙眉思索,这家伙又是一夜未归,还喝了那么多酒……
街上雨影婆娑,人也稀少。
一把血红的伞,一袭红衣女子,是无忧。
她望着眼前脚下的这具干尸,镇定异常,神色依旧那般清冷。
那干尸,跟之前的并无两样,相貌惊悚,身体干瘪,且布满窟窿爪印,呈深紫色。
东牙道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淡漠的望霖上的干尸一眼漫不经心道:“将他掩了吧。”
“你还不清楚你自己的处境么?你可知一直这样下去会是怎样的后果?”
无忧扬声问道,语气里都是岑寂的清冷福
东牙道身体顿了顿,微叹道:“我知道,日后不会了。”
“日后不会了?”无忧猛然转身,冷冽的眸子直望着东牙道的背再度道:
“这若真是你自己能够控制的我便也不会这般担忧,可你问问你自己当真可以控制得了么?这若真被调查出来,你便暴露了!”
“无忧!”东牙道握紧了拳头转身,神色淡漠。
“我不想这般!可是……你知道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不能这么快跟你回去,你也知道逼我的后果会是什么。”
无忧眼神染上了一层忧伤,凝视着东牙道。
“她是你的牵挂是么?是她让你放不下这一切对么?”
东牙道哽言,他紧皱着眉头,缓缓上前一步抚上无忧的双肩道:
“不仅是她,还有红馆的所有人,你可知这几个月以来我体会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快乐,你也知道若这次我跟你回去,我便在劫难逃……的确,我如今已渐渐不能控制自己,可是你相信我,日后我……我尽量克制,恳求你再多给我些时间好么?”
听到这番话,无忧的心软了下来,她低眸迷茫,轻声道:
“这次婴父派我来候盟,就是为了盯住你,一旦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便非得将你带回去不可,不过……我会替你暂时隐瞒下来,等到你真的做完了你想做的事情,我们再走,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我亦是不想强迫你。”
东牙道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红了瞳眸,因为情福
他将无忧轻轻搂入怀里,她一颤,缓缓伸出手臂将他环住,身上潮湿一片。
“谢谢你,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