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叔明白义父的意思。”
“为父老了……最近总是屡屡想起幼时的家乡,想起原来牧牛耕田的日子,可怜我老来膝下只有你一子,你若是早点成家,我也好弄孙怡乐,了了一桩心愿。”虽然八贤王素来与他在政见上有颇多分歧,但对于平阳,他是真心喜欢,并不因为她是八贤王的女儿。
“上次和亲的事她还耿耿于怀,自那后便再没理过我。”
“上次是皇后擅作主张,我又怎么可能真会让她嫁去辽国,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官家寿辰马上要到了,我寻个机会,同她解释清楚。”
……
郭府
郭玮梦之回到府上,门前的红灯笼也换成了崭新的,下人们拿着长长的鸡毛掸子,站在梯子上抖着府门屋檐上的灰尘,踏入院门发现众人都在忙着洒扫除尘,梦之很好奇,便问了身边路过的一个下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大扫除吗?”
“回大娘子,再过几日便是两位郎君的寿辰,二娘子今年是整寿,得好好操办,命我们先将府内外都收拾干净了。”
这时,曹氏出来了,看见郭玮梦之二人,堆着笑走上前来。
“二位回来了,我擅自做的主,大伯该不会介意吧?”
“无妨。只是官家寿辰也临近了,我们切不可太过招摇。”郭玮不免有些担心,吕夷简正在秘密调查当年之事,如今正是风口浪尖。
“那就好!二郎已经叮嘱过我了,只请些至亲好友热闹一下,这屋里屋外的总得洒扫得干净些!”罢便去了回廊一边,看着下人们清理屋檐。
看着曹氏俨然一个家主的样子,梦之心中多少有些不好受,与她相比自己反而是相形见绌了。
“好一个曹氏,话做事滴水不漏。”
“她是她,你是你,不必妄自菲薄。”
梦之看了看他,没料到郭玮心思细如尘发,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不经意的反应竟全在他眼底,并且还收到了来自他的宽慰,这一刻,梦之觉得郭玮有些温暖,不再是那个冷漠参不透的师兄。
他对她又何时冷漠过呢?对别人或许如此,对她,从来不是。
“你的生辰就要到了?”梦之探头问道。
“没什么好过的。”收了片刻的温情,这一刻又变得有些肃冷。
他的生辰从出生便是一场劫难,确实没什么好庆祝的,父亲在世时他便从来也没有过过生辰,父亲走后,更没有过的必要。郭玮想起来幼时,那年他和郭琅十岁……
他们二人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巴巴地等着下朝归来的父亲,待父亲下了马车,二人喜出望外,立马站了起来,郭玮拉着郭琅的手,狂奔着朝着父亲而去。
“父亲!父亲!明就是我和琅弟的十岁生辰了!我们从来没有过过生辰,父亲能让我和琅弟过一次吗?”郭玮拉着父亲的衣襟,仰头期待着望着他。郭琅站在一边也是一脸期待的望着。
父亲低头看着他二人,一脸的肃穆,久久没有话。
“孩子,知道生辰意味着什么吗?我希望你们能忘了生辰,只记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光阴不可蹉跎,坚守常心。”
那一年生辰到了,母亲照旧在睡前偷偷给二人做了长寿面,那时的她还没病,脑子还很清楚,她坐在二饶对面,温柔的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