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兄,汝君子也!何以他人之过而失自己之言行?”
“他辱我!辱我先人!不打他无以孝!无以立!无以勇!无以义!”庾唱恨恨地瞪着躲在人群后面的秦空言,挥着拂尘就继续冲了上去。顿时,这所谓的坐而论道就变成了打架斗殴……
这年轻人的意气之争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每个聚会上都有人谈起。使京城之人皆知道秦空言之言向来冒失,秦空言之家风气向来不正。如若不然,岂有无故而辱人先辈自身之理?于是很自然的秦空言被排挤出了所有的宴会。
望着门外一连下了好几天,至今未停的大雨,秦空言不禁有些叹息,他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他哪里能说着说着就开始无缘无故的骂人呢?他只是觉得对庶民没有普及礼乐的必要。
这比春天还要阴雨连绵的秋日里,一张张来自地方的求救信被飞速传至朝堂之上。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天赐的祥瑞之物重要。
隆隆地轰鸣声里,无马亦能跑的大车走到了大街之上,这略显臃肿的车体里站有那个常年戴着高高的帽子,佩戴着长长的剑,一身的绫罗绸缎,面容端正而严肃的王大司马。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充满威严和肃穆。他的身边还跟着王封、甄巡、刘音等人。
其中刘音的眼底里夹杂着野心,也夹杂着智慧。但透过层层叠叠的雨幕,他望向着世界的目光最终还是平和的。
“此物仙器也!唯大司马之德方能匹此仙器之威!小子何幸!竟与司马同游!”扶在栏杆之上,甄巡若酒醉一般,发出长长的感叹。他这样子竟也算是名士之流吗?
刘音微微蹙起眉头,往旁边让了一让,他以与甄巡同游为耻。何有野鸡与凤凰同框的道理?
王大司马摸了摸胡子,仿佛对甄巡的话不甚在意,但那眼底略显满意的神采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
“音,余知汝之才。值此礼乐不修之际,理当戮力同心,共修天下之治,以复上古之清明。汝何苦排斥同行之人?”
王大司马的话传进刘音的耳里,他的眉头更是有些紧锁,在王大司马的背后行过一礼,为自己辩解道:“音没有!音只想子承父业,修订古文,以防轶失。”
“真的是这样的吗?”王大司马没有回头,他的眼睛依旧沉沉地望着车外的大雨。
“是的,真是如此。正如大司马所说,欲行古礼,则必应先广而告之古礼;欲故广而告之古礼,则必先知晓古礼;欲知晓古礼,则必翻阅古卷。为免后世无书可读,无礼可晓。音自当勤勤恳恳,校书万卷。”
刘音没有抬起头,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以前他和他是好友,现在他和他还是好友,只不过这好友和好友之间却有了区别和尊卑。
大雨很快就模糊了视线,安静的村庄里彻底没了人声。
趴在桌子上,小皇帝不停地打着喷嚏,擦了擦鼻子,有些困倦地拿着笔在纸上写着郑真秀最近几天给他出的题。而郑真秀就那么安静地坐在一旁,拿着在这王家庄园里,找出的跟这里历史或者传说有关的书一本又一本地细细读着。
时不时他眼中泛起一段疑惑,反反复复地回味着那些书上写的故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细细看着,思绪有些深沉。
小皇帝抬起头看了郑真秀好几眼,但郑真秀没有任何反应,他仿佛彻底沉迷进了书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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