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
西泽缓缓地呼出一口热气,但融在空气里的已然是不散的元素光华,他皱了皱眉,像是很不喜欢。
“你怎么……你这小子怎……”海森诧异地向后退了几步,两脚在血浆里不小心一滑,整个人都在激起的水花里被染成了金色,“你这小子怎么会是贤者?!”
“贤者……”凡尔纳呆呆地看着西泽的背影,像是还没有接受如此之大的变化,那他怀中兀自沉睡的少女正紧紧地闭着眼睛,嘴角却微微扬,像是在梦里见到了什么不错的东西。
西泽没有回答,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莎尔,后者的衣襟被黑色的光刃划破,雪白的肌肤露出大半,但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西泽为之深深的庆幸,他悄悄地将莎尔搂得更紧,低声地附在她的耳畔,说:“会尽快的。”
莎尔在浅梦中像是听到了这句话,微微地点了点头。
西泽抬起眼,海森在看见那双升腾着幽火的眸子以后浑身便像被丢进了火炉一样熊熊燃烧起来,他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全身下不断生出来的火苗,而后尖叫着扑进血浆里,可那来自矿脉深处的金色髓体怎么也扑不灭火,他在血浆里哀嚎着打滚,最终身的伤痕却越来越多,西泽无声地向他走来,海森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依旧在血浆里打滚,可就在某一刻,他的身子忽然弓起,阴暗的魔力在西泽身后凝结,化作巨大的梦魇从四面八方掀起边角朝着他包裹而来。
“小心!”凡尔纳小姐连忙大声地喊道。
西泽停下脚步,什么动作也没有做,他只是用那双淡漠的眼睛高高在地看着海森。
像是大人在看着调皮的孩子。
下一刻,几乎是眨眼间,那梦魇所集结的全部魔力在中途就凭空化作碎末,毫无规律地坠落下来,融在金色的血浆中。
“呃啊!”海森见到这一幕脸色更加苍白起来,他慌张地爬起身子,一边往身扑打着火焰一边尽全力地向远处跑开。
一根光质的矛划开空间,在一声长至刺耳的尖啸中穿透了他的膝盖。
血液立即如喷泉般涌了出来,海森的身子一下子滑倒在地板,他死死地瞪着那条已经开始从伤口处坏死的肉腿,眼里满是血丝,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里溢出而后溅在脸,他咬着牙,毫不犹豫地挥动空气砍断了这条腿。
海森丢下那条残肢,一团阴影顿时凝在脚下,像水的冰块一般托着他前行。
可又一片快刀掠过了他的右手,将五根指头整齐地削掉,脚下的阴影微微一颤,然后全部缩进了地下,化作普通的影子。
海森终于大声地痛吼起来,他用左手紧紧攥住右手不断冒血的地方,可血液还是疯狂地从身体里涌出,左腿的横切面整齐,污浊的鲜血沿着边缝流下,可那种炽热的火焰又无时无刻不在炙烤,不少鲜血都在溢出的一瞬间就化作干涩的铜片,这种巨大的痛苦如此加持在海森身,以至于海森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已经被咬碎了几颗,他回过头,可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让他的整个身子都斜了下去,海森下意识地想抓住窗帘,可窗帘凭空地燃烧起来让他连忙缩回手,紧接着整个人都倒在了地。
“你到底想做什么……”海森的齿间缓缓溢出血来,他愤恨地朝着地面锤去,却又带动了右手一阵剧烈的疼痛。
“该这么说的不应是你,”西泽怀抱着少女走到他的面前,歪着头,面无表情地问,“你所侍奉的神是什么?”
海森听到西泽的问题之后先是愣了一下,仿佛是没有意识到西泽所说的是什么一样。
“回答我,”西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几道光华就凭空涌现在海森的周身,化作无数锋锐的利刃搁在他的脖间,“你所侍奉的神是什么?”
“你,你......”海森看着西泽,在这时他居然不由自主地大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哈!”
登基加冕的乐声已然停歇,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窗外日轮沉没的声音以外便只剩下了男子癫狂的笑声。
他用满是鲜血的右手抹了把脸,抬起头看着西泽,视野里满是腥红的颜色,但他还是在笑着:“你居然不知道神是什么?”
“也许我不知道神是什么,”西泽说,“但我知道如果你不说的话下一刻你就会变成密密麻麻的刀架。”
“你不是真正的贤者......”海森盯着西泽,终于从最开始的震惊和茫然里回过神来,他大声地嘲笑道,“你!不是真正的贤者!!你只是个套着贤者壳子的废物!!”
“我当然不是真正的贤者,”西泽将魔力探出,一片冰冷已然挂在了海森的胸膛,“不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废话,回答问题。”
“这个答案等你成为真真正正的贤者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海森的笑容已经僵硬了,那不再是一副表情,反而像是一张取不下来的面具,那面具就这么僵在他的脸,无论怎么难受怎么虚伪都摘不下去,但他完全乐在其中,“等你成为贤者,小家伙,而不是靠着某些莫名其妙的手段成为这么一个虚假的东西!”
西泽的脸色阴沉下去,他再度问道:“告诉我答案,你所侍奉的神是什么东西?”
“神是什么?”在这种关头海森居然反而变得毫无紧张感,他低下头,掰弄着仅剩的五根指头,“神是轮亥,神是万物伊始,神是传说之能,神是世界之灵的统率,神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他抬起头,对西泽问道:“你相信吗?”
西泽无声地将刀刃刺入了他的肚皮横着划了一道,海森愣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破开,那其中先是腥臭的血流,而后是苍白的汁液,这些让人作呕的东西就这样从伤口里涌出,他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对西泽说:“你对我动手了?”
他茫然地问:“你居然对我动手了?”
海森的身子忽然飞到半空,而后狠狠地坠了下去,他的眼珠猛地凸出眼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来不及做出反应,紧接着他又被一阵巨力捏住,在走廊两边的墙壁不断弹动,肠子抖出肚皮,他几乎要流出泪来,每次和石壁的撞击都能带起一声难听的嚎叫,远处的凡尔纳看着这一幕,悄然搂紧了怀里已然冰冷的卫斯理,她悄声地凑在卫斯理耳边说道:“我该不会是在梦里吧,博尔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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