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貌合神离(1 / 2)疏桐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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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之行虽然令人失望,但李沧浪却不会表露出半点异样来。因为他知道八方城耳目众多,一旦露底只怕又要横生枝节;另一方面,作为一派掌门的他见多了风风浪浪,泰然处之已成一种习惯。

冷静的好处就是身处险境时候能够更客观的看清事情,哪怕这种冷静只是强行装出来的,却也比手忙脚乱做些病急乱投医的蠢事要好的多。李沧浪一遍遍的暗想:少林寺既然不肯直接与天下剑盟敌对,那却还有谁可以求援?

答案很多,但却未必合适:比如号称江湖第一大帮派的丐帮,其因坐拥十数万丐帮弟子而强极一时,它若横起来,任何门派都拿他们没办法。但丐帮也要面临少林一样的顾虑,尤其是丐帮还不具备少林寺在江湖中的尊崇地位。又比如在江湖中讳莫如深的神遂宫,只是天下剑盟的诞生本来就是要正面抗争神遂宫的,若选择与神遂宫为伍,岂不更让天下剑派所仇视?

思来想去,李沧浪都觉得不妥,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前路忽有三位负剑的道人飘摇而来。这三人俱是白发白袍着装,又手执花白拂尘,如今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真要让人误以为是神仙降临了。

李沧浪定睛一看,一眼就认出他们来:“原来是长生道教的人。”

只是长生道教一直隐于伏牛山炼丹修道,并不多参与世事,如今三位教中仙宿齐下山来,实不多见。

“敢问道长可是长生道教欧阳掌教?”李沧浪连连下马上前问道。

为首那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当即恭谦道:“贫道正是欧阳丹丘,请问阁下是?”

李沧浪稍稍一顿,便也恭谦答道:“在下云台派李沧浪。”

“原来是云台派的李掌门,失敬失敬。”欧阳丹丘赞道。

见掌教师兄在前方与人相谈甚欢,后面两位老道便凑了过来。欧阳丹丘于是分别向李沧浪介绍起自己的两位师弟,其中大鼻子的是严道明,耳垂及肩的是徐长庚。但相比于结识这些武林名宿来头,李沧浪更好奇这些人一起下山的缘由。

却不待李沧浪细问,严道明却发起牢骚来,徐长庚见状连连拉了下他,才算不至于在人前失礼。欧阳丹丘不想李沧浪误会,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原来当今皇帝信奉玄道之说,每三年都要在别苑举办一场玄门辩论,长生道教向来被推为道家宗源,不仅是这论道的常客,还多受朝廷封赏。可是在今年的论道场上,蓬瀛紫阳观却自称道法正宗,并当众向长生道教发起论道比试。

对于这个蓬瀛紫阳观李沧浪是早有耳闻的,不仅因为它是道家茅山宗的嫡系传承,还因为它是天下剑盟排第二把交椅的东坛坛主。李沧浪知道天下剑盟在总坛八方城的引领下,成事无所不用其极,长生道教在辩论中会输给他们是再正常不过的。

果与李沧浪猜想的一样,紫阳观在论道中扬长避短,其以道家思想治理国家为要阐述道法应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建议朝廷应当从天地循环的大道中寻求规律,来合乎天地道理的治国齐家。相比于消极出世的炼丹学说,紫阳观的道家思想显然更合那些要治理天下的文武大臣的胃口。

但信仰终归是信仰,皇帝需要的道教就是修身养性的,至于治国之术,大把有才之士在排着队献计献策,帝王家独不缺此。

只是朝廷也需要平衡,皇帝总不能凡事凭借一己好恶专断决定,对于大臣们的不同意见,他也只能尽量做出公正决断的样子来。紫阳观知道论道不足以分出高下,便以道家传承的剑法比试决出胜负。稍稍了解道家的人都听过玄门以剑术闻名的说法,长生道教与紫阳观各以祖传绝技比试,自然最公平直接。

“那玉蝉子的《太乙剑法》也算武林一绝,更莫论他精研数十年的《紫阳玄功》了。”李沧浪神情凝肃道。

欧阳丹丘正欲接话,却不料严道明已直直插上话来道:“那玉蝉子的功夫也不怎么样,他们胜取,纯粹是使诈得来。”

“输了了就是输了,师弟逞一时口舌之快就能赢回来不成?”徐长庚反问道。

严道明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但不服气之情仍旧溢于言表。李沧浪忽然对当时比试的经过越加有兴趣了,细问之下,他才恍然过来。原来紫阳观以玉蝉子师兄弟四人之力与长生道教分别对垒,但欧阳丹丘方面只有三人能上场,无论怎么对阵,长生道教都会有一人要多参加一轮。而双方俱是本门最顶尖的高手,任何一人多战一场都将有巨大消耗,待到已出战的欧阳丹丘再战白虹道人时候,便再难与之平分秋色了。

李沧浪听罢细细一想,这紫阳观不仅占了人数优势,还在排兵布阵上面占得先机:武功最强的玉蝉真人头阵对敌欧阳丹丘,平手后由武功最弱的平章道人对抗徐长庚,平章道人失手后,再以海翁道人对抗严道明,三局下来双方各是一胜一平一负局面。而决胜场便交由白虹道人对战内力大为消耗的欧阳丹丘,久战之下紫阳观终以多赢一局胜出。

“胜败乃兵家常事,希望道长在下一回论道中夺回道法正宗的名号。”李沧浪劝慰道。

欧阳丹丘却呵呵一笑道:“以武功的高低来论道法是否正宗,这样的名头不要也罢。”

徐长庚听罢频频点头赞许,严道明亦连称:“就是,就是。”

就在三位道人打算告辞而去之时,李沧浪忽然叫住欧阳丹丘道:“我有一事想请教欧阳掌教,不知可否借步相谈?”

欧阳丹丘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便与李沧浪复步至路旁的河畔。徐长庚和严道明不明就里,只好就地坐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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