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徐氏跟严李氏,等到他们都睡了,才跟着歇下了,母女两个头挨头的睡在一起,因为走了困,熄了灯也都睡不着,索性说话解闷儿。严怀琳抱着严徐氏的胳膊,有些踌躇的开口。“娘,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嗯,怎么了?”严徐氏用手拍了拍严怀琳,慈爱的问。
“乔家那边,这几个月老是往我家里送消息,说是那个......老头,病了,要我回去侍疾。”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去,我托大哥打听过,他是装病,为的是让我帮他那个烂赌鬼儿子,还赌债,不然人家就要剁他手脚。”严怀琳索性将脸埋在严徐氏肩窝里,“从我记事起,他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无论衣裳吃食,好的永远轮不到我,还记得我五岁的时候,因为饿极了,吃了管家给的一块糕,他说我不知廉耻,把我关在柴房里三天,差点没把我饿死,我甚至觉得用来当柴火的树枝都是甜的,后来还是奶娘偷偷把我抱回去了先大嫂子的屋子,先大嫂子给我洗澡换衣裳,给我饭吃,为这个,先大嫂子还跪了一天的祠堂,奶娘当天就被乔夫人撵了出去。”
泪水浸湿了严徐氏的衣服,严徐氏翻了个身,把严怀琳抱在怀里,任她哭。
“你不想去,就不必委屈自己,你现在是我们严家的姑奶奶,以后也一直会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记住,你身后站着严家,你有爹娘,兄弟撑腰,在这京城里,不说横着走就不错了,根本不必怕什么乔家。懂了吗?”抚摸着严怀琳的头发,严徐氏给她擦泪。
“我懂了,谢谢娘。”严怀琳不好意思的坐起身,外面上夜的立春立刻进来点了灯,又出去叫了婆子小丫头,提了热水,进来伺候姑奶奶洗脸,立春则去取了新的里衣,伺候严徐氏换上。严徐氏和严怀琳干脆又叫了银耳汤做宵夜。重新躺下,天光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九月初三,是放榜的日子,天刚放亮,严守正就穿戴整齐,坐在书房里,假装自己不紧张的,拿着本诗集看着,连书拿倒了都没发现。严徐氏跟严怀琳安排人做早饭,娘俩给到厨房的菜牌,让厨房的人为难得很,转身来求吴文家的,问这早饭怎么安排,吴文家的接过菜牌一看,小菜是六个酱腌苤蓝丝,主食是三道素烩汤,别的,没了。
吴文家的叹了口气,做主让厨房准备鸡汤小馄饨,鸡丝粳米粥,鱼丸高汤面,小酱菜随便厨房安排,反正今天早上,主子们注定食不知味,根据男主子们历次放榜时候的经验,安排些带汤水,又顶饿的饭食,一准没错。
严怀瑛在家里准备待客以及给报喜的差役赏钱诸事,本来齐远应该陪同严怀瑾亲自去看榜,还是严守正老爷子经验多,怕小七被人榜下捉了婿,就让齐远一个人去了。
巳时初刻,就在严李氏缩在屋子里祷告天地,希望严怀瑾落榜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喧闹的人声,第一波喜报到了,身披红绸的牙差,手中挥舞着喜报,飞身下马,拼命把脸笑成一朵金丝菊,大声喊着,“恭喜严府公子讳怀瑾,高中第一名解元,日后定会连中三元!”
严怀瑛笑得比自己中举那天还开心,抓起装着金锞子的荷包就往报喜人手里塞,对围在门外说吉祥话讨喜钱的,也大方的撒了一簸箕的铜钱出去,要不是严守正拦着,不让买炮仗,还指不定多热闹呢。严守正板着脸,站在门口,一副“老子儿子考个解元玩玩很正常啊,有什么可奇怪”的神态,拱手答谢。等一箩筐铜钱撒完,报喜的三波人都答对好了,送出了门,立刻叫人关了门,让人准备晚上的酒宴。
拍着严怀瑾的肩,在只有自家人在场的时候,严守正笑得牙花子露的比谁都多。“我就知道,对我们小七来说,考个解元,那就是唾手可得的事儿,有什么可紧张的,啊?看看你们早上那紧张的样子,有什么可担心的?哈哈哈......不过小七可不能骄傲,还要好好读书,争取连中三元才是。”
被看榜的人挤得丢盔卸甲的齐远,好不容易回到了严府,正好听到严守正的话,顾不上整理仪容,光着一只脚,拍起老泰山的马屁,“岳父说的是,按咱们小七的才华,那指定是三元及第!”
当天夜里,翁婿二人喝得酩酊大醉,严徐氏恨恨的,让人把他们俩抬上同一张床,叫他们翁婿抵足而眠去吧,留了立春在外面伺候着,防备他们半夜口渴,再头重脚轻的自己起来,摔了跟头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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