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闱,还是在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严徐氏早早的,就去清风观求了根上上签回来。八月九日天还没亮,严守正带着严徐氏,身后跟着严怀琳,郑重把严怀瑾送到严府正门外,严怀瑛和齐远特意请了假,陪严怀瑾考场。严李氏前一天就回去娘家,帮着张罗侄子的秋闱事宜。
所有人,都难免有些焦虑不安,尤其是骑在马上,负责护送的哥哥和姐夫,比他们自己参加秋闱考试的时候,还要紧张,好几次差点拉不住缰绳,严怀瑛还有一次几乎从马上摔下来,总算有惊无险的把严怀瑾送到了贡院,齐远在下马的时候,脚被马镫卡了一下,直接跌了个狗吃屎,被严怀瑛和严怀瑾扶起来以后,自嘲道:“今天七弟肯定能够发挥得好,没看我这堂堂两榜进士,都大礼参拜了吗?”
“多谢姐夫吉言。”严怀瑾轻松一笑,胸有成竹的向考场里走去,回京这大半年,他把可能作为考官的大人们的喜好,一一仔细研究过了,不管是喜欢朴拙,还是华丽,厚重,还是犀利的文风,严怀瑾自信,都能做的花团锦簇,对夺得解元,势在必得。
秋闱三场考下来,严怀瑾瘦了很多,最夸张的是,严怀瑛和齐远,两人接回了严怀瑾,直接在他的院子里躺平了,分别霸占了严怀瑾的书房和西次间,跟严怀瑾一样呼呼大睡到傍晚时分,聚在严徐氏的院子里吃晚饭,就当做补过八月十五团圆宴,严怀琳一面张罗布菜,一面抱怨:“小七没怎么样,倒把两个接送的累的脱了像,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兄弟舅哥一块儿参加秋闱呢。”
“说实话,我当年考的时候,还真没这么紧张。”严怀瑛举起酒杯,一口喝干了,笑叹。“妹夫觉得怎么样?”
齐远顺着老泰山的意思,把严怀琳拉到身边,让她坐下,“大哥说的是,我也这样,当年我满脑子里就想着怎么破题、承题、起讲、入题,根本没心思想别的,哪里还知道紧张?倒是放榜之前紧张了几日。”
“后来姐夫忙着娶五姐,更不紧张了是不是?”严怀瑾打趣道,举杯敬大哥和姐夫,“这几日多谢大哥和姐夫照顾,小七先干为敬!”
“小七考的怎么样?是不是会落榜呀?”严李氏坐在下手,心里不忿,她娘家侄子,只考了一场,就因为作弊被撵了出来,她打心里希望,严怀瑾能够落榜,也让严家丢丢脸,凭什么严家父子翁婿五个,都是两榜进士,还都是一次就中的!
“考的还好吧,我觉得落榜倒不至于。”严怀瑾淡淡一笑,别人都不敢提,也就他这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大嫂,时刻想着给家里人添堵。
“卢世伯都夸过我们小七做得一手好文章,我们翰林院掌事,也说过,小七的文章,胜我许多,怎么可能不中?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吃你的饭吧!”严怀瑛狠狠瞪着严李氏,好好的,一张嘴就说晦气话,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她容貌上有几分像婉娘,糊里糊涂的娶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人,当填房。
“就是,小七年纪还小,就算这科没考好,也比那考第一场就因为作弊,被撵出考场,终生不能再考科举的,强出百倍去。老大家的,你说是不是?”严徐氏可半点听不得人说小七不好,当场就甩了脸子,给严李氏看。
“婆婆......”严李氏尴尬的站起来,低着头,心里不恨侄子不争气,反倒是怨愤婆婆不给自己留脸面。
“你这身子老是不好,我也不多留你,你若是吃好了,就会你院子休养去吧,过年前就不用过来请安了。”严徐氏喝了小七送到手上的桂花酿,吩咐道。严守正乐呵呵的看着老妻,看看,他没说错吧,毓秀丫头个性格,明明就是随了她嘛!
“娘......”严怀琳还想打个圆场,被严怀瑛拦住了。
“五妹妹,娘说的对,你就让她回去歇着吧。”严怀瑛也不愿意让严李氏在这里破坏气氛,干脆直接撵人。“锦鲤,扶你家夫人回去休息,锁好院门,我今天晚上就在小七院子里歇下了。”
严李氏艰难的告退,扶着锦鲤的手,回自己院子里去了。她一出了门,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就轻快活泼了起来。亲爹,哥哥和姐夫,看出严怀瑾并不介意谈论秋闱的事情,干脆热情十足的探讨起了今年的题目,和严怀瑾是怎么做的文章。吃完了饭,热情还没消,父子翁婿四人,去了小七的院子,继续切磋,直到后半夜,才意犹未尽的各自歇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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