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严府,齐毓秀拉着薛瑾瑜就往外祖母的院子里冲,没看见身后,辛嬷嬷跟吴文家的打了多少的眉眼官司,严徐氏一手搂着外孙女,一手搂着薛瑾瑜,被两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逗得合不拢嘴。齐毓秀听到薛瑾瑜叫严徐氏“姨姥姥”,感觉更亲热,干脆也改了称呼,叫起了“姥姥”,“姥爷”。
午饭就在严徐氏的院子里吃了,今天的东坡肉,红亮油润,香气扑鼻,鱼丸也细腻弹滑,拌小黄瓜脆甜鲜嫩,配上香醋,好爽口,饭后的酒酿桂花莲子汤,酸酸甜甜的,消食也很不错。吃好了就躺在严徐氏的拔步床上,美美的睡了个香香的午觉,起来之后,闻到荷花的清香,循着香味看过去,黄花梨矮几上,多出来一瓶半开的荷花,齐毓秀立刻决定晚上要吃荷花羹,扑到严徐氏怀里,开始撒娇。
薛瑾瑜看着心中多少有些艳羡,辛嬷嬷在一旁看到了,过来轻轻抚摸着薛瑾瑜的肩,薛瑾瑜笑着依偎在她怀里一会儿,由着辛嬷嬷帮她穿好了衣服,准备告辞。就是没有见到凤璋,心里有些遗憾。突然外面传来奔跑的声音,是严佑承回来了,听说齐毓秀在这里,连屋子都没回,直接往严徐氏的屋子里跑,他家里没有同龄的兄弟姐妹,伺候的人只知道讨他的开心凡是对他百依百顺的,反倒觉得无趣。
在齐毓秀小的时候,严徐氏经常把她接过来,跟严佑承养在一处,两个人虽然会有争执,但是感情确实越吵越好,严徐氏不由得起了别样心思,只是看现在两人年纪都还小,情窦未开,暂时压着罢了,所以两个人比别人更亲近,严徐氏并不阻拦,反而乐见其成。
严佑承进了屋,眼睛里只看到了齐毓秀,一板一眼的行过礼,问了安,就要齐毓秀到他房里去看他新得的蝈蝈,还有又胖了的锦鲤。齐毓秀倒是没忘记薛瑾瑜,转身邀请她同去,没看见严佑承看到薛瑾瑜后,瞬间垮下来的脸,和不情愿嘟起的嘴。薛瑾瑜可不愿一打扰一对竹马青梅,短暂的纯真时光,自然是谢绝了齐毓秀的好意,准备回家。
毫不意外的,薛瑾瑜半路上被劫了胡,长河等在二门处,“爷请薛姑娘去喝杯茶!”
本来想要斥责这不合规矩的辛嬷嬷,看见薛瑾瑜满脸的雀跃,眼角余光看见有小丫头跑回内院,想想还是放了手,姑娘还小,总不会起了什么少女之思,且看看情形再说吧。
到了“忆流年”,跳马猴子落日,已经在门口张牙舞爪的等候了,一个不留神,被长河摁住,把薛瑾瑜放在了他背上,落日就哎哎呀呀的,三窜两蹦的进了正房,正在喝茶的严怀瑾忍不住,一口茶喷在了地上,薛瑾瑜被放在太师椅上的时候,还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一点艳羡之后的寞落。
“怎么不跟承哥儿和毓秀一块去玩儿?”严怀瑾随手拿了几颗杏仁给薛瑾瑜啃,其他的都叫长河拿出去给她放到车上了。
“不想打扰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呗!”嚼着杏仁,薛瑾瑜随口答道。
严怀瑾看着她,若有所思,沉默了一刻,突然转换话题,“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最近几日偷懒了的薛瑾瑜有些心虚。
“写给我看看!”严怀瑾对坚持守在薛瑾瑜身边的辛嬷嬷视而不见,拉着她到了书案前,把她提到椅子上站着,让她自己选择合适的笔,铺好了宣纸,让她写字。写完了柳体换馆阁体,左手写完右手写,越写严怀瑾这眉头皱的越紧,放下笔,薛瑾瑜装死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辛嬷嬷站在一旁,面对异常严肃的气氛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心里觉得满意,她家姑娘自然处处都是好的,可是韩舜华两口子溺爱过甚了些,无论什么事,只要薛瑾瑜撒个娇耍个赖,没什么是她得不到的,这可不行,现在眼前有个能降住她的,还是管在正地方,辛嬷嬷都快拍手叫好了。
“以后,每天练二十张字,十张柳体,十张馆阁体,带到闺学去,让毓秀带来给我看,要是不认真,数量加倍!”严怀瑾把薛瑾瑜写好的字,团了团,丢在地上。
“闺学里一旬只上五天课的,而且我们还有功课要回家做,能不能少写一点?”薛瑾瑜一头扎到严怀瑾胸口,死死拽住她的衣襟,不抬头,闷声闷气的说。
“一旬就上五天课,还不够你做功课?写二十张字能用多少时间?”严怀瑾可不买账。
“可是凤璋也要读书,秋天就要参加秋闱了,会耽误你的。”薛瑾瑜当然不可能轻易死心。
“读书也要劳逸结合,看看字还能换换脑子,休息一下。”严怀瑾丝毫不肯让步,让一旁“观战”的辛嬷嬷,肚子里都快笑翻天,果然一物降一物。
“好吧!”薛瑾瑜终于放弃挣扎,敌人太过强大,她只好能伸能屈了。
“我不会要求你去做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大家闺秀所必备的才能,你就算不能出类拔萃,也要大致了解,将来才不会吃亏。”严怀瑾自觉对薛瑾瑜的要去并不高,他只是按照自己亲娘和五姐做标准,来要求薛瑾瑜的。“我这里有一套新的四书,你带回去看看,有时间再我教你。”
不要啊!薛瑾瑜心中泪流成河。辛嬷嬷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姑娘学学女四书就行了,学那四书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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