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儿,元宝被咬了”
“是竹青蛇。”
“我帮元宝打死了!”小铁蛋用棍子挑起蛇给温婉看。
这些孩子里,独兴哥躲在人堆后面,绞着手指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悄没声地放下自己钓的一桶龙虾,看看窝在他娘怀里哭的元宝,又羞又愧,趁没人注意,一溜烟跑了。
温婉看见那蛇顿时一阵恶心,她最怕蛇了。村里孩子忒实诚,那条可怜的竹青蛇不但被打得头都没了,还混身是血地被缠在棍子上。知道这蛇没毒温婉放了心让孩子们回家吃饭,自己抱着儿子在凳子上坐下,卷起儿子的裤腿查看他的伤。
元宝瘪个嘴,搂着他娘的脖子拿手抹泪“疼~”。
“别哭了,蛇没毒,一个时辰就消肿了。乖宝,阿娘在呢,别哭了。”她搂着儿子亲他的额头。
见儿子蹭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她只得背着人去厨房咬碎了干草药混着唾沫给他敷上,又拧了布巾给他擦满脸的泪。
看他折腾半晌还窝她怀里掉眼泪,没了耐心半哄半威胁“还好意思哭?让你别去河边你不听。今儿个又偷溜出去,你完了,看你爹回来不揍死你的!”
元宝哭的更大声了,他不想被揍,他爹揍人可疼!
温婉没了办法,蹲下身给他吹伤口“别哭了,乖宝,听阿娘话,别哭了。你要不哭,阿娘给你做好吃的去。”
元宝咻地止住眼泪,两手一抹,睁着雾气蒙蒙的黑葡萄,挂着泪珠瘪着嘴吞口水“啥好吃的?我没哭!”
温婉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小样儿她还不知道他!跟他爹一个馋样,看见吃的走不动道儿!
站起身拍拍衣服,温婉将儿子放在矮凳上坐着,丢他个白眼“在这等着!”
刚就看见满满一桶的龙虾,温婉剪去内脏抽掉虾线清理干净倒葱姜蒜酒腌制。用姜片,肥肉呛锅煸出荤油。
再将一碗蒜末倒入锅中放盐和糖炒出香味,分次倒入龙虾翻炒,再放两个熟透的咸蛋黄加水没过龙虾加一片香叶,煮三十分钟后将龙虾捞出摆盘继续收蒜泥汁浇在龙虾上。
她爱吃蒜泥的,不爱吃香辣的。香辣的容易上火,还是等林渊晚上回了做来给他下酒吃吧。
将那条没头的竹叶青也忍着恶心加了料烧了和龙虾一起端上桌。帮低着头玩自己衣角拧的欢的儿子洗了手围上围裙,让他自己啃着吃,温婉正准备去院里给衣服搓完。
元宝扔了筷子怕怕地拍着胸口哭“不吃,怕!”
他认出来了!温婉也没办法,竹青蛇是味滋补的好药,轻易捉不到,正好给他补身体。
“谁说这是蛇,这是你爹打回的鳝鱼,不信你自己尝!”温婉睁大眼睛加强可信度,还随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眯着眼不住点头。
元宝将信将疑抓了黑乎乎的蛇肉啃,味道鲜美也不疑有它。就这样挂着泪珠黏着一脸屎黄酱黑的汁花猫似的啃得痛快。小模样委屈又享受,十分奇怪。
晚间林渊回了屋抱着儿子进门,看见餐桌上都是好酒好菜,高兴得直搓手。
“哟,今儿个什么日子?这么多菜!”林渊看到菜色丰盛,忙颠颠放下儿子准备跑去厨房盛饭,拿酒杯。
温婉抱着胸,看着自他爹回来越发乖巧安静的元宝轻笑“问他,人家可是辛辛苦苦拿小腿肉钓来孝敬他爹的。”
元宝不可置信地瞪她:你出卖我?
温婉不屑撇嘴:卖你咋的!给封口费了吗?
林渊顿时卷了他小裤腿,果真两个牙印子已结了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