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特此前来禀告,不久郾城大战即将展开,中原毕竟是宋人京师故地,实乃危险之所,恐有不测。您还是回北方上京去吧!且待微臣大功告成,活捉岳飞,占领襄阳城之际,陛下可以敬候佳音,也未为不可。”兀术一语落地,群臣看了过来,只见他身后,跟着两个尴尬人,其貌不扬。
子午四人也大惊失色,原来是老毒物黄剑与小毒物黄子锋。他们二人模样倒是没变,不过老毒物一头赤发,嘴唇是红色,好似鬼王。小毒物一头蓝发,眼睛、嘴唇也是蓝色。他们二人离开江湖后,销声匿迹许多年。没想到,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女真人也感到心有余悸,没见过这般怪物,自然心神不宁,窃窃私语。
黄香见状,更是感到恐惧不已,一瞬间吓得瑟瑟发抖,如若不是余下拽了拽她的胳膊,就麻烦了。
金熙宗居然不害怕,起身笑道:“爱卿心意,寡人领了。不过郾城大战事关重大,此番宋朝派岳飞前来应战,不得不有所提防。你与岳飞相遇,寡人要亲自督战,这倒不是不放心,而是想看看你是如何把岳飞给打败的。我大金国自辽东而来,金戈铁马跨越燕山,翻越太行,长驱之下,一路凯歌奏响,天下无不归降。俯首称臣、甘拜下风者比比皆是,可谓天下归心,莫可能及。不纳海东青之日乃是翻身之时,灭辽建国之日乃是屹立之际。何况我大金国又南渡黄河大破东京城,占据了大宋首府。列国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自此,我大金国威震中原,势不可挡。方今天下,惟有南朝、西夏、吐蕃、大理,不识时务,敢于天国分庭抗礼。此番天兵南下,势必拿下中原,直抵汉水襄阳城,直捣临安老巢,与诸位钱塘江上泛舟相会。诸位以为如何?”
听了此番话语,兀术微微一笑,寻思:“怕是陛下还是放心不下而已。”拱手顿时笑道:“陛下!万望放心便是。此番微臣定当报仇雪恨,绝不败于敌手。宋朝如今已是风烛残年、油尽灯枯之势,只需一鼓作气便可摧枯拉朽。直抵襄阳城乃是势在必得,陛下尽管放心。此番微臣也是有备而来,陛下请看。”
随着兀术一语落地,只见这赤发鬼老毒物上前拱手拜道:“大金国皇帝陛下,我乃老毒王黄剑,此番抵达西域三年,修炼于天池之畔,未下天山已知天命归属。昔闻西域哈里亚大师在京兆府曾败于中原终南山张明远之手,如今前来,算是以洗前耻。定要让南朝俯首称臣,一败涂地。”
“大金国黄龙府,真命天子之所,龙兴之气所聚,天下莫可能及,如此文治武功,理应一统山河。此番前来助战,一奉天,二顺理。陛下,我乃小毒王黄子锋。”此言一出,群臣面露危色,议论纷纷,尽皆看时小毒物用手捋了捋头上蓝发,威风凛凛,好生了得。
金熙宗看着两人叹道:“噢,何谓奉天,何谓顺理?”
“天下乃是得道者得之,宋徽宗、宋钦宗不识时务,妄称天命,昏庸无能,无寸功于中原,黄河泛滥成灾,瘟疫此起彼伏。乃是上天忍无可忍之举。宋徽宗如今灰飞烟灭了,也是万幸了。”老毒物一语落地,群臣惊异开来。
金熙宗喜笑颜开:“好了,人都死了,就饶他好了,让宋徽宗做个安安静静的孤魂野鬼,岂不很好?”
“陛下,莫非有贵客?哪里来的高丽人?莫非他们也是武林高手?”小毒物瞅向子午等人,一脸不屑一顾。
金熙宗忙道:“他们是高丽商人,前来进献宝贝。”
“高丽人,听说高丽也有武林高手。”老毒物定了定神色,仔细端详子午等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看不出端倪,就叹道。
“高丽人最是喜欢汉学,乃是佛国,礼仪之邦。不喜欢打打杀杀的,还望这位老前辈明白。”黄香见状,马上笑道。
“高丽人远离中原,可不懂中原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你们也只能做买卖。”小毒物眨了眨眼睛,瞅向黄香,冷笑一声。
兀术一看,如此剑拔弩张,岂不坏了金熙宗的兴致,马上瞪了一眼老毒物、小毒物,二人马上退下。
金熙宗定了定神色,看向老毒物、小毒物,疑惑道:“噢!你二人去了天山,如今天山在何人手中?”
兀术笑道:“陛下!天山如今是西辽的。且莫生疑,他二人从西辽而来,既非宋人也非西夏人,尽管放心便是。”
“西辽?耶律大石的人?我大金国与西辽不共戴天,西辽的人,也敢用?兀术,你糊涂了,是也不是?”金熙宗大惊失色。
“陛下,他们不是西辽人,是宋人,只是到天山修炼绝世魔功,回到中原,协助我大金国的‘铁浮图’与‘拐子马’而已,还望陛下明鉴!”兀术马上跪拜,解释道。
听了这话,金熙宗将信将疑:“原来如此,何不早说。吓朕一跳!”
“兀术将军,你方才不早说,我们都差点惶恐不安了。还记得西辽在五年前,贼心不死,想东征,意图恢复大辽祖宗基业。如若不是陛下运筹帷幄,后果不堪设想。”完颜宗干也紧张兮兮道。
“可不是,耶律大石这叛贼,恐怕是狗胆包天,他以为我金太宗驾崩后,大金国无人了,又欺负陛下年幼登基,故而想突袭。可惜西辽非我大金国对手!”完颜希尹叹道。
“完颜宗翰大元帅西征西辽,深入大漠,可惜耶律大石诡计多端,又有叛徒反戈一击,损失惨重。倒便宜耶律大石这老东西了!”兀术恨恨的道。
“快!请二位给我金熙宗陛下说说你们此番对付岳飞的作战阵法?陛下必会心悦诚服。”完颜希尹大手一挥。
老毒物、小毒物二人,欣喜若狂,顿时一前一后的上前,争先恐后,意欲言说。
兀术马上靠近完颜希尹,耳语道:“此为军机大事,不可泄露出去。等高丽人走了再说未为不可。”兀术也对金熙宗耳语如此如此,众人会意,兀术带着老毒物、小毒物退了下去。
黄香灵机一动,来个欲擒故纵,随即道:“既然大金国有军机大事,我等不便打扰,就此告辞。祝大金国如日中天,恭祝大金国熙宗陛下万寿无疆。”子午四人随声附和,五人准备离去。
金熙宗马上大手一挥,掷地有声:“慢着!”
子午等人后背发凉,黄香也手心冒汗。慢慢转过身,不觉一怔,目瞪口呆,一言不发。
金熙宗笑道:“正所谓,礼尚往来。你们送礼,朕也不能亏待你们。明日在东京城外,我大金国将有一场军马演习,不知你们要不要一起观摩一番?我大金国的兵强马壮,让你们看一看,也算是你们的福气,意下如何?”
“陛下,这高丽人在成都,就怕他们与赵构有私通,如若泄露机密,如之奈何?”兀术靠近金熙宗耳语道。
金熙宗却不以为然:“怕什么,他们眼下在东京,想必插翅难飞。只要派人严防死守,料想他们也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将计就计,如若他们有什么,也不可打草惊蛇,大可按兵不动,一网打尽。此为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
兀术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转过头对老毒物、小毒物耳语:“你们随便说说看,只要不透漏太多,就好。这五个高丽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来自成都,可难知底细。就怕他们刺探我大金国的军情,你们要见机行事,明白了?”二人点头答应下来。
老毒物目光如炬,喜笑颜开道:“陛下,那‘铁浮图’乃我三年修炼魔功,此番交战,定当大破宋军,令他们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小毒物道:“陛下,此番‘拐子马’定令宋人落荒而逃、一败涂地。”
两人言毕,金熙宗顿时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好,好。远道而来,必定多有劳顿。如此深明大义,助我天兵南下,大功告成之时,自会大加封赏。”
“陛下,岳飞不可小视乃是自然之理,可两位武林高手实乃威力无比,陛下大可放心。再者,微臣亲提虎狼之师前去交战,天兵天将一到,宋朝纵然倾国出动也是在劫难逃,何况岳飞此番在郾城,兵微将寡,势单力薄。”兀术此言一出,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子午等人总算听到一些实情,心里喜出望外。
金熙宗抚掌大笑忙道:“好,如此忠臣良将,乃大金之福,二位武林高手且先退下,明日再作商议。”说着老毒物、小毒物二人作辑而去。
老毒物、小毒物临行前对子午等人瞪了一眼,就怕他们不是商人,也是武林高手,前来邀功请赏。对兀术的话,二人并不放在心上,只当兀术的鬼话连篇。
金熙宗又把兀术叫道一旁小声问道:“此二人其貌不扬,甚为蹊跷。真如他们所言?不会是欺骗我大金?爱卿可曾确信属实!且莫中了什么圈套。”
“陛下!尽管放心。您还信不过微臣么?”兀术耳语间笑道。
回过头来,金熙宗忙道:“啊!两位大法师远道而来,一路劳顿,请他们歇息片刻,诸位不必疑惑!”
兀术便道:“两位大法师盖世无双,诸位大可放心。”说着出帐而去。
那两人出去后,大帐之中吵吵开来,金将尽皆议论纷纷起来。
子午等人看着他们七嘴八舌,窃窃私议。一瞬间,乐个不住。比东京朝堂朝议也好不到哪里去。
“陛下!您瞧那二人,实乃妖魔鬼怪一般,怪吓人的!”完颜希尹笑道。
完颜宗干也叹道:“那阿勒泰也是黄头蓝眼,其貌不扬啊!”
二人正说着,金熙宗便疑惑起来,原地走了走,顷刻,他猛然一停,转过身来道:“快,快去把兀术将军给寡人叫来。”
“是,陛下。”说着将士出帐而去。
“陛下,他们八成是逃跑的耶律大石派来的奸细。”韩昉捋了捋胡须道,此语一出,尽皆一片哗然。
完颜希尹惊道:“陛下,耶律大石那厮自从窜逃之后,便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音信,此番是不是让此二人前来在大战之中与宋朝相互勾结通风报信,乱我大金作战计划,也未可知,不可不察!”
“是啊,不得不防。”眼下,完颜宗干本没什么主意,也随声附和的叹道,
金熙宗笑道:“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不可猜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寡人相信兀术的眼光。摆宴,喝酒,诸位请!”说着女真人大摆筵席。
片刻,金国群臣举杯畅饮开来。两人一桌,牛羊肉与好酒,并驾齐驱。众人谈笑风生,还有宋朝女子翩翩起舞,女真人一个个看的乐此不彼。
子午等人也作为贵客,受到金熙宗的礼遇。至于老毒物、小毒物为何没受到这般礼遇,也因为他们二人说自己从西辽而来。金熙宗心有余悸,故而不予礼待,只让兀术招待。而对于高丽商人的说法,金熙宗却并不在意,又听他们说自己来自成都,更是放下心来。高丽商人穿梭天下,世人皆知。再说,高丽与赵构断绝往来之事,金熙宗如何不知,自然对子午等人放松了一些警惕,不过心里还是暗暗提防,只不过没有对老毒物、小毒物的提防过高而已。
子午等人心不在焉之际,突然进来另一队歌舞女子。武连低头不语时,余下眼疾手快,马上抓起武连的手轻轻摇了摇。武连意欲撒开余下的手。普安、子午也目瞪口呆,让武连抬头来看。武连无动于衷,以为不过是舞女模样好看而已。可余下用手抱起武连的脑袋,用眼色一扫顿时大惊失色,眼前有一对美女穿着翠绿的华服翩翩起舞,中间粉红荷花上跳舞的女子,如何与一个人似曾相识。她便是赵香云,一时间,子午四人都目瞪口呆。黄香也不认识赵香云,以为四人犯了花痴,就闷闷不乐。
金熙宗与韩昉转过头,一怔,居然看到子午四人的表情。虽有不解,可也明白。可见宋朝女子也让高丽中年男子和老头喜欢。
金熙宗笑道:“你们都一把年纪了,没见过美女么?告诉你们,这中间荷花上的女子可不简单,她可是宋朝宋徽宗的掌上明珠,叫做仁福帝姬赵香云!”说着哈哈大笑。
完颜希尹介绍道:“我大金国当年带她离开东京,此番她哭哭啼啼要回来,我们说,有一个事必须答应,就是为我大金国跳一曲荷花舞。这荷花舞可是当年南唐后主李煜的舞娘跳过的,据说失传已久。不过我们大金国在宋朝技艺手里得到这舞蹈的文稿技法,赵香云学会了,瞧,眼下她跳的多开心。”说话间,淫笑一声。
“嗨,笑一个,别闷闷不乐。你都重回故里了,还不开心么?”金熙宗指着赵香云叫道。
武连顿时潸然泪下,如若不是余下挡着,差点被兀术发觉。子午等人见赵香云眼里含泪,翩翩起舞。黄香感觉子午四人好像认识赵香云,尤其武连,又惊又喜,热泪盈眶。为了不露出破绽,黄香便言不由衷,说些笑话,转移金熙宗与兀术的视线。由此,武连得以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赵香云。这赵香云或许是在不情愿的跳舞,或许是想起了往事,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也没了当年的活泼可爱。武连多想叫一声,抱一抱赵香云,安慰赵香云,可武连不能,只能眼里含泪。赵香云万万没想到,近在咫尺的众人里会有武连。这便令人匪夷所思。
此时此刻,兀术业已与那老毒物、小毒物二人喝起酒来,三人正在兴头之上。
只听的是,“来,来。为了我等此番大破宋军打败岳飞,干了。”兀术端起酒杯笑道。
老毒物眯着眼道:“太子殿下,看来金熙宗并不相信我们!尚有疑虑,并不信任我们。如之奈何?”
“是啊,还是明日让他见识见识,方才心服口服。”说着小毒物一杯酒已下了肚。
“好吧,二位这般想法,实乃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是如此想法啊!明日定当演习于我主便是,这也不能怪他,尔等尽皆从西辽而来,耶律大石,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我主症结在于此处。不要说是你们初来乍到,本帅他也是有所提防的。”兀术仰天长叹,一杯酒下了肚。
老毒物寻思:“耶律大石,老夫也没见过。当年离开潼关后,也是身负重伤,故而就到天山去了,在天山,三年没下过山,哪里去见什么耶律大石。可金熙宗这小兔崽子恐怕不相信,百口难辩,如之奈何?如若不瞎编一些缘由,恐怕就难在大金国混下去。”想到这里,灵机一动,笑道:“原来如此,唉,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耶律大石那厮欺人太甚,我等与之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之势。他率领那帮契丹人把我天山脚下占了,我等也是死里逃生才到大金而来,请太子殿下在金熙宗陛下跟前,一定言明此事才是。”
小毒物也寻思:“师父这话,恐怕不足以说服兀术与金熙宗,还要加些当年大辽与宋朝的恩恩怨怨,才可让女真人心服口服。”想到这里,马上推心置腹:“四太子,你应该知道当年的‘澶渊之盟’与‘海上之盟’,是也不是?”
“当然知道,又待怎讲?”兀术一怔,心想,说这个做什么,且看这厮有何说法,就问道。
“契丹人对宋朝人那可是恨之入骨,毕竟宋徽宗违背‘澶渊之盟’与大金国合谋,要灭亡大辽,这事可是世人皆知。此番大金国挥师南下要灭亡宋朝,也算为契丹人报仇雪恨了。如此一来,过去的怨恨也不必耿耿于怀,是也不是?四太子对陛下这般一说,他自然就不会对西辽有什么心有余悸了,是也不是?”小毒物笑道。
“眼下,大金国灭宋,大快人心。故而对付岳飞,实乃当务之急。在陛下面前,还望四太子多多美言才是。”老毒物笑容满面。
“好,一定,一定。上次我在黄天荡差点被韩世忠生擒,在建康城差点被岳飞活捉,尤其是那广德,我大军六战六败,实乃苦不堪言,能够打败岳飞实乃不易之举。陛下如此担忧也有他的道理,你们就不必生疑了,他那边我定会多加美言,尔等不必担忧。好,来,喝酒,喝酒!”兀术顿时醍醐灌顶,喜笑颜开,不觉大手一挥,对二人佩服有佳。
正在此时,将士进报说:“将军,陛下请您过去。”
兀术指了指自己问道:“只我一人?”
将士忙道:“是您一人!”
“好,那我这就前去看看,尔等自便,自便。吃好、喝好。不必客气,不必客气。”说着兀术便随着那将士往大帐而去了,老毒物、小毒物面面相觑开来。
进帐之后,兀术忙道:“陛下,您找微臣前来,不知有何吩咐?还请明示。”
“爱卿,寡人想啊!是不是让他二人演习于我等看看,毕竟此番面对的可是岳飞。寡人希望他们明日便呈现与我等眼前,也好早做定夺不是?”金熙宗若有所思道。
兀术胸有成竹之际,便道:“陛下如此想法,实乃高瞻远瞩,总揽全局,运筹帷幄,深谋远虑,微臣佩服不已,意欲如此。既然陛下和微臣想到一块去了,那行,我这便前去准备,不过请放心他二人的来头,他们与耶律大石有深仇大恨,因此大可放心。他们一心一意要投靠我大金,眼下没有二心,即便有,大战过后再收拾也未为不可。嗜酒如命之徒,不必担忧。陛下尽管放心,微臣早有安排。”
金熙宗叹了口气,笑了笑嘱咐道:“嗯,如此就好。好,好。原来如此!明日朕便前往观看。你去吧!别忘了好生招待他们。如若有真本事,那就太好了。如若徒有虚名,恐怕要误我大计,岂不是自讨苦吃了。岳飞不是省油的灯,不可掉以轻心,对付他自然要小心谨慎,仔细再三才是。”
“是,微臣遵命,陛下放心就是。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此番南下势在必得。”说着兀术退了出去,临行前,回过头,对子午等人微微一笑。
金熙宗寻思:“原来是从西辽逃出的,这便不必见疑了,只要用美色或财宝加以笼络必无忧矣。当然,如若他们果为奸细,寡人自然会派人暗地里盯住,量他们也不敢兴风作浪。‘铁浮图’、‘拐子马’!此些尽皆什么战法?寡人可从未听说,实乃闻所未闻!新鲜,新鲜!”想到这里,马上笑道:“明日但见分晓,喝酒,喝酒。我大金国一定会如日中天,天下无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连声叹息不已。
“陛下,洪福齐天,我大金国一定如日中天,天下无敌!”众将附和道,尽皆开怀大笑起来,顷刻欢歌笑语一个个酩酊大醉。
“愿大金国威震天下,一统山河。”子午等人齐声道。
“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大金国一定千秋万代!”黄香也拱手道。
“借尔等吉言,朕定当不负众望,让我大金国天下无敌!”金熙宗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大手一挥,喜乐无比,随即一杯酒下了肚。
与金熙宗说说笑笑,不觉天色已晚,辞别金熙宗,子午等人出帐而去。
武连走在路上,泪流满面。余下安慰再三也没用。子午、普安面面相觑,唉声叹气。黄香却挠了挠后脑勺,不大明白。余下一五一十告诉黄香,黄香顿时诧异万分。回到客栈,武连把被子悟到脑袋上,余下无论如何也拉不下来。
“原来是仁福帝姬赵香云,她还活着,还给女真人跳舞。她还真有闲情逸致,居然苟且偷生,我怕她已经不干净了。武连,我看你就算了,苏东坡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也不是?”黄香嘘唏不已,口无遮拦道。
子午马上瞪了一眼:“黄香,你这玩笑有些过头。快闭嘴!”
“黄香,别太过分。”余下也瞪了一眼黄香。
普安见黄香闷闷不乐,要开口骂余下了,就劝道:“好了,好了。黄香口无遮拦又不是头一遭。”
“我也没说错嘛,她就是苟且偷生。”黄香顿时委屈巴巴,眼里含泪。
余下马上捂住黄香的嘴巴:“你的嘴巴有些累了,快喝口茶。”说着半杯茶,硬生生灌进黄香嘴里,只听黄香嗓子咕咚一声,差点呛出水。黄香气呼呼的,默然不语。
“赵香云还活着就好,想办法营救实为当务之急。”子午道。
普安道:“不错,这可不可掉以轻心。眼下赵香云不知道我们,这可犯难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黄香灵机一动,马上转悲为喜笑道。
余下急道:“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说说看,快说,快说。”普安看向黄香。
“黄香,别生气,你方才说的,也不对,是也不是?”子午尴尬一笑。
武连猛然掀开被子,叹道:“黄香,你若有办法,我谢谢你。”说着差点跪地向黄香磕头,如若不是黄香躲开,余下拉武连,他还真能做出来。
“明日,我们去观摩演习。途中趁机,我去搭救赵香云离开,意下如何?有没有什么定情物,也好让赵香云相信我。”黄香马上认真道。
武连不觉泪如泉涌:“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话间,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是赵香云当年赠送的,看了几眼,一挤眼,泪珠随即滚落在上面。武连用双手捧着轻轻放到黄香手里。
“别这样,一个帝姬沦落至此,我一个大宋小老百姓不搭救她,谁搭救她。不图回报,只求心安理得。还有,男子汉大丈夫,别哭!丢人不丢人?”黄香哈哈大笑,众人乐此不彼,武连也揉了揉眼睛,笑出泪来。
当夜,武连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想到今晚的赵香云,就伤心难过。窗外垂柳荡漾,汴河波光粼粼,哗哗作响。
次日,中原大地,一派阳光明媚,金营之中,金熙宗与群臣、众将在练兵场列席,一场演习即将展开。子午等人如约而至,黄香东张西望,也被兀术大军的阵势唬住了。但见军旗烈烈,兵强马壮。密密麻麻,人山人海,整齐划一,气势汹汹。微风习习,鼓声阵阵。牛角吹响,刺破苍穹。
兀术对金熙宗道:“陛下!您看如何?”此言一出,金熙宗一眼望去,但见士兵个个雄纠气昂,高大威猛,好生了得,便道:“嗯!不错,不错!那就快快开始吧?我大金猛士虎狼之势,灭亡宋朝势如破竹,寡人可以高枕无忧了。”
兀术呼道:“陛下有旨,时辰已到。演习开始!”说着跨马往高台而去,只见,高台之上,旗帜飘扬,甚为壮观。兀术上去望了望台下,顷刻,只听的是,“众将听令!‘铁浮图’三千;‘拐子马’一万!速速分列,不得有误。”兀术言毕,只见练兵场旌旗飘扬,声势浩大。场中左边三千、右边一万,从中分开,只眨眼功夫。
“此乃‘铁浮图’,乃是第一阵势,天下莫可能及,陛下请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塔兵,此些士兵尽皆身材高大,威猛无比,大有‘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势。武艺高强、箭法精湛,头戴铁盔,身披两层铁甲,枪刺不透,刀砍不进,真可谓刀枪不入,就像铁塔一般,所以称之为铁浮图。如若这般,对付宋军绰绰有余,何况我们大金还请了高手而来,使得这铁浮图更是如虎添翼。拿下宋朝势在必行。”术烈速为金熙宗和众人介绍道,用手指了指。
子午等人放眼一望,只见,三千人移向场中,尽皆身披两层铠甲,难怪如此而来。士兵高大威猛、力大无比,铠甲层叠,整个士兵像是包在了铁甲之中,好生奇特,蔚为壮观。
金熙宗等人业已大惊失色,不知所措了起来,黄香更是目瞪口呆,看的目不转睛,一时间目光呆滞,好生了得。
正在此时,讹鲁补呼道:“布阵!左五百、右五百;前五百、后五百,中五百!一字排开!”就在这仅仅瞬间,队伍马上变换开来,速入飞驰,看的是眼花缭乱,他们像是一盘棋子,有规有矩,全然不可琢磨,大有幻影之妙,看似高大笨重,移动困难,实乃玄妙之处,令人惊叹。
术烈速大声呼道:“中军一千勇士呈环形旋转,开阵!前,后,左,右。向中冲击!杀呀!”说着,“铁浮图”活似一双铁锤,动了起来,只见,浓烟滚滚、尘土飞扬间蔚为壮观。
“好,好,好。如此实乃天下绝技,大开眼界啊!”众将也看的是拍手叫好。
正在此时,子午等人顿时大惊失色,老毒物飞身向前,业已腾空而起悬在了半空之中,手持双锤,用力一击,红绿光束直射下来,铁浮图中的士兵尽皆手持两把斧头叫喊大作起来,观看之人尽皆大惊失色,原来那斧头一红一绿,甚为奇异,铁塔兵也像是天兵天将下凡一般,杀气腾腾,令人望而生畏。
金熙宗与群臣看的是目瞪口呆,吓得是胆战心惊,顷刻,缓过神来叹道:“此乃天兵天将下凡,离奇万般!非人间所有。”尽皆议论纷纷。
正在此时,黄香灵机一动,对子午四人使个眼色,自己到金熙宗跟前耳语几句,就退出练兵场。子午四人忐忑不安,不知黄香可否搭救出赵香云。
兀术走了过来瞅一眼黄香离去的方向,对一个士卒眨了眨眼睛,马上对金熙宗道:“陛下,且莫惊疑!这‘铁浮图’只是演习而已,如若在作战之中,那就更为厉害!”
“想不到西辽还有如此奇功。”金熙宗叹道。兀术又道:“陛下,那边便是‘拐子马’,此阵并没有刚才那般神功所助,不过阵法好生了得,陛下请看。乃是一种骑兵战术,不可小视也不能轻视。作战之时,我大金骑兵向对方两侧包抄过来,如此英勇善战,长途奔袭,日行千里,速快如飞。还时常变换阵法,令人难以预测,更是不可琢磨。岳飞必败无疑!”
兀术正说着,子午等人看过去,一万骑兵业已停立场中,只见那小毒物站在高台之上,手持两面旗帜,左手黑旗;右手绿旗。只听的是,他向“拐子马”发出了命令:“黑马!白马!绿马!听令!”说话间,这厮手起旗动,中间白马向前冲去,左一闪旗,黑马群又向左冲来!右一闪旗,绿马向右冲来。挥动旗子之际,三道光飞去,一道黑光,一道白光,一道绿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如电闪雷鸣,好生了得。
顷刻,白马群被黑马、绿马双双包抄,双旗一展,马群变幻莫测,阵法挥洒自如。不是“双马齐动”就是“三马同槽”,看的是眼花缭乱,金熙宗、群臣、将领、士兵尽皆叹为观止。子午四人更是感慨万千。
金熙宗叹道:“嗯!此些阵法实乃蹊跷之极,量他岳飞也破不了此阵。定当大获全胜!大法师盖世无双,我大金如获至宝。此番南下长途跋涉,意在速战。不过南朝人多势众,天高地阔。我们大金还要从长计议。南朝之中并非碌碌无为之辈,须得仔细再三,时时提防,小心行事。”演习结束之后,黄香不紧不慢赶来,示意子午四人不必多问。
兀术笑道:“陛下,以为如何?”“自然叹为观止,如此寡人大可高枕无忧。岳飞在劫难逃,尔等大功告成,天下归心,为时不远。”金熙宗一语落地,群臣哈哈大笑。
老毒物忙道:“此番岳飞自然是束手就擒,中原无人,宋朝灭亡就指日可待。陛下大可放下心来。”“如此,天下归心之际,如何不欢歌笑语。”小毒物笑道。
金熙宗转过身来想了想叹道:“南朝火器也不容小觑,大法师可曾知道?”
“不必担忧,大法师武功盖世无双,火器也没有大用。他们有,我们也有,不必害怕。”完颜宗干斩钉截铁了一番。
“陛下,火器对付铁浮图乃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中原虽然有火器还不是丢失了东京城,如此看来,火器也不足为惧。况且他们以议和为主,不敢大动干戈。”完颜希尹忙道。
“陛下,法术可以使火器失效。”老毒物忙道。
“宋高宗没有胆子用火器,用了也白用。”兀术摇摇头笑道。
术烈速笑道:“陛下不必担忧,太行太原大金火器也与南朝火器差不多,不相上下,已经抵达东京城。”
讹鲁补接着叹道:“南朝马匹少,骑兵就少;人多,步兵就多。这些南朝人,一个个就知道舞文弄墨,带兵打仗,他们差强人意。要我说,挥师南下,荡平江南,易如反掌。”
“赵构是个软骨头,他手下再厉害,只要拿捏赵构就好了。”兀术冷笑道。
“拿捏赵构很简单,世人皆知赵构是孝子,他母后韦氏如今在我大金国手中,只要抓住这一件事,赵构就不敢轻举妄动。倒是我大金国要兵强马壮,踏平江南实为当务之急。我大金国的火器眼下也如日中天,比南朝要好许多。”金熙宗点点头。
兀术环顾四周,笑道:“火器是远距离使用。我骑兵突袭,如若抵达南朝人跟前,他们的火器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他们撤退不及,我大金骑兵追赶,一个个在劫难逃。焉能不败!所谓‘兵贵神速,兵者,诡道也。’战机尤为重要,出奇制胜乃是至理名言。行军作战,虽然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过战时险恶,变化无常,一成不变乃是自取其祸。南朝防御可以,进攻恐怕可怜兮兮。他们在东京城就是如此,李纲防御为主。那厮的确是个人才!扬州城纯粹没有人,可惜的是跑了赵构。韩世忠黄天荡算是阻击战,的确那厮也厉害,可以攻守兼备。岳飞就更是厉害了,他不但可以攻守兼备,而且神鬼莫测、英勇神武。文韬武略乃是天下奇才!不过他再厉害,人家宋高宗不用他,不喜欢他,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岂不可怜兮兮了。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此番道理。综上所述,看来南朝最厉害的将领应该是赵构,他会跑啊!跑得比兔子还快,天下恐怕没有人可以相提并论了。”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子午等人也勉强付之一笑,心里却不是滋味。
金熙宗顿时笑出声来,忙道:“此番,寡人心服口服,兀术将军果然是高手。寡人放心,也无忧无虑!再者,有大法师如此盖世无双的武功绝学,岳飞怕是不曾料想。我大金破敌,势在必得,南下灭亡宋朝,寡人就可以去临安逛一逛,再到温州、福州去,坐一坐大海船,乃是梦寐以求之事。大理也是好地方,据说是三月里乃好风光,我们也去走一走、看一看,寡人也算是大开眼界,不枉此生了。”
兀术与群臣、众将高呼着:“陛下,我等愿效犬马之劳,活捉岳飞,献于帐下听后发落。南国定是我大金的唾手可得之地。”
“嗯,好,好。如此甚好!应该信心百倍,尔等大功告成之时,寡人一定重重嘉奖!至于中原王和江南王的封号,就看你们诸位的造化了,一个个就竭尽全力吧,大金的勇士,该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哈哈哈哈---”只见金熙宗手扶座椅乐此不彼,群臣尽皆附和着笑将了起来。
金熙宗引众信步开来,和老毒物、小毒物把手言欢,兀术亦步亦趋,余众紧随其后,回到大营举杯畅饮,歌舞升平,不在话下。
子午等人看完演习,也一同前往。黄香依然对方才演习念念不忘,记忆犹新。武连靠近黄香,耳语几句。黄香却摆摆手示意他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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