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三章:蒙混过关(1 / 2)史海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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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阳光明媚,汴河波光粼粼,垂柳荡漾。黄香与子午四人一起吃了早饭,就一个人出了酒楼,往兀术居所而来,余下偷偷摸摸,尾随其后,不紧不慢,若即若离,就怕黄香有闪失。

黄香坐着轿子,来到蔡太师府邸门口,落轿而出,给了轿夫银子钱,让他们离去。抬头,只见,门前左右两头石狮子,威风凛凛,如同活着一般,要张嘴吃人,一瞬间,凶色袭人。

黄香素闻靖康耻后,女真人对高丽人很是以宗主自居。心中早有打算。就上前对女真人说明来意,还呈上从东京黑市淘换的高丽人式样手本,杜撰几句高丽人对大金国的奉承之辞。这兀术手下见黄香打扮的与东京城中高丽商人差不多,还有像模像样的高丽使节手本,就相信了黄香的几句鬼话。

“高丽人,哈哈,等着,我自去通报!”女真人大手一挥,神气十足,蔑视的眼神,一目了然。

“多谢,多谢。”黄香微微一笑,马上追上前去,塞给这人许多银子钱。

这厮回过头,眼神诡秘,哈哈大笑:“懂规矩,不错,不错。”

片刻,这厮出来,带着黄香走进府邸。这蔡太师府邸如今作为兀术在东京的大本营。富丽堂皇,虽说比不得皇宫,但也不可小觑。原来兀术在东京皇宫睡觉,时常梦见宋徽宗索命,故而吓得不敢逗留,马上搬到蔡太师府邸。

“你是高丽商人?”兀术看向这人,只见她,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普普通通。

“高丽人黄英姬,拜见大金国四太子殿下。”黄香拱手笑道。

“免礼,免礼。你高丽对我大金国俯首称臣,很是听话,我大金国自然希喜乐无比。你们在东京做买卖,放心好了,我大金国会照顾一二。此来何意,但说无妨?”兀术大手一挥。

黄香谄媚之情道:“高丽人仰慕大金国皇帝陛下,听闻四太子殿下目前驻跸东京,故而略备薄礼,想送给大金国皇帝陛下和四太子殿下,还望笑纳。”

“好,你高丽如此,我大金国就盛情难却了。不知是何礼物,说来听听?”兀术大喜过望,不过不能有失体态,故而微微一笑。

黄香拜道:“一车瓷器,来自江南景德镇;一车茶叶,来自江南临安;一车南朝书籍,来自成都!”

“素闻景德镇瓷器,天下闻名。临安西湖龙井茶,名扬天下。成都的书籍印刷的也是无出其右。高丽心意,我大金国笑纳。有什么需要本太子转达的,尽管开口。”兀术听了这话,欣喜若狂。

黄香毕恭毕敬道:“大金国皇帝陛下,年轻气盛,自然名扬天下。大金国四太子也是威震天下。搜山检海让南朝赵构抱头鼠窜;富平一战,让关中一片震惊。西夏也吓得战战兢兢。此番四太子又亲率大军,如若挥师南下,自然是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过奖,过奖。我大金国如日中天,也有高丽的功不可没。如若高丽不暗中在东京通风报信,如何会有我大金国的一往无前。还记得李纲被宋钦宗赶走,这消息可是高丽使臣通报的。”兀术听了这话,如沐春风,神清气爽。

黄香听了这话,惊出一声冷汗,兀术如若不说,如何知道多年前的这些秘闻,一瞬间愣了愣,缓过神来,马上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四太子殿下,我高丽与大金国是兄弟之国,大金国是兄长,我高丽是小弟。高丽自然为大金国马首是瞻。”

“如若你不是商人,做个时节,也巾帼不让须眉了。”兀术听了这话,更是对黄香赞不绝口。

黄香拱手道:“过奖,过奖。”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进来报道:“四太子,陛下明日抵达东京,想观摩四太子的‘铁浮图’和‘拐子马’,还想见识老毒物和小毒物的本事。”

“老毒物、小毒物眼下还不到东京,过些日子才来,他们为‘铁浮图’和‘拐子马’正在闭关修炼绝世魔功!如若陛下想见识‘铁浮图’与‘拐子马’倒是可以。我去安排,前去接驾,你们准备好大帐行宫,迎接陛下。”兀术喜出望外,又担惊受怕。喜出望外的是金熙宗前来加油助威,担惊受怕的是,如若金熙宗到中原,有所闪失,自己就罪莫大焉了。

“陛下前来东京,可住皇宫大殿,恐怕用不着大帐。”小厮不解。

“这宋朝的皇宫大殿有股鬼气,不宜居住。再说如今酷暑难耐,还是大帐行宫比较凉快,你们做好准备就是了。”兀术大手一挥。

“四太子所言极是,小的明白了。”小厮点了点头应声而去。

“告诉陛下,此番有高丽商人,前来进献宝贝。让陛下也喜乐无比才是!”兀术突然想起什么,马上招呼小厮回来。

“四太子,我大金国威震天下,列国自然要俯首称臣。就是乾顺那家伙倒便宜他了,去年乾顺撒手人寰,眼下的西夏是李仁孝当家作主。那小子才十六岁,比陛下还年纪轻轻。”小厮转了转眼珠子,笑道。

“乳臭未干,能成什么气候。眼下天下无敌的,莫如我大金国!对这西夏,我大金国根本就没放在眼里,高丽听话就好了,至于西夏,再做计较。”兀术笑道。

黄香寻思:“既然西夏、高丽,都被女真人降服了,何不刺探些西夏的军情,想必也是好的。”想到这里,马上问道:“四太子殿下,不知西夏如今怎样?我高丽与西夏远隔崇山峻岭,不过听说乾顺去年撒手人寰了,西夏的皇帝乳臭未干,大金国何不踏平兴庆府,灭了西夏,岂不快哉?”

“你一个商人,有所不知。西夏乃不毛之地,不值得我大金国兴师动众。拿下半个江南,就够了。如若我大金国拿下了南朝,西夏就不战而降了。”兀术哈哈大笑。

黄香心里乐个不住:“我一个商人,还有所不知。结果你告诉我,西夏是不毛之地。可见带兵打仗,也是要有所图。不毛之地,可见没什么用。这与商人的头脑,有何不同?岂不是大同小异了。正所谓:赔本的买卖,没人做。”想到这里,马上问道:“大理,又当如何?”

“我大金国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大理。大理不过是南朝的一个‘路’而已!如若赵构乖乖投降,大理的段和誉,岂不要屁颠屁颠的跑来,跪地求饶了?”兀术笑道。

黄香心里好笑:“看看你,太欺负人家大理了,居然这样傲慢无礼,又偏见异常。好歹人家大理也在天地之间,你如何就视而不见,岂不匪夷所思?”想到这里,马上又问:“大金国难道不想降服吐蕃?”

“吐蕃皆是散兵游勇,一个个部落,难成气候。当务之急,便是挥师南下。”兀术乐道。

黄香也随声附和,哈哈大笑:“大金国果然如日中天,我高丽甘拜下风。我们做买卖的,东奔西走。我去过大理、吐蕃、西夏,如今在成都。这南朝的成都居然比如今的东京还繁华。”

“可惜,西路大军,相持不下。”兀术恨恨的道。

黄香掷地有声道:“四太子不必担忧,想必大金国会逢凶化吉,如日中天!”

“借你吉言,好说,好说。我大金国皇帝陛下明日抵达东京,你们就面见如何?这才显出你们的诚意,意下如何?”兀术马上转悲为喜。

黄香暗笑:“兀术这厮倒也聪明过人,这哪里是让我们显出诚意,分明是你兀术想在金熙宗面前显摆自己的能耐。不过,将计就计,倒也痛快。见到金熙宗,见机行事,拿下金熙宗,说不定,比拿下兀术更有用。”想到这里,马上拱手拜道:“四太子果然聪明过人,这再好不过。我等明日必当前往,拜见大金国皇帝陛下!”说话间,兀术吩咐人送黄香离去。黄香出了蔡太师府,心里蹦蹦乱跳,紧张兮兮,好生了得。好在有惊无险,蒙混过关了。

余下早已冒出来,与黄香且走且谈,慢慢离去。为了防止兀术派人尾随,二人分开走,时不时回头看看,是否有人尾随。

当夜,黄香叮嘱子午四人,让他们给自己起好高丽名字,吩咐他们如何如何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可子午四人只是点头答应下来,心里却乐个不住,原来他们早有经历了,在金太宗面前怎么说,到了金熙宗这里,依然奏效。奉承皇帝,尤其奉承大金国皇帝,他们很是得心应手。再说,哪有皇帝不爱听恭维奉承之辞,想到这里,子午四人面面相觑,乐个不住。

时值六月下旬,酷暑难耐。中原开封城楼,金人军旗也垂下不动,只见城外大营座座。住不惯府邸的兀术,居然连夜在城外安营扎寨,搭起帐篷。金熙宗当夜也热的受不了,马上迁往城外大营,靠近绿树成荫的小河边。

次日,清早,兀术前行之际,猛然回过头,对子午四人与黄香再三叮嘱:“五位高丽商人,你们听着,我金熙宗陛下,对汉学很是喜欢,你们要多谢毕恭毕敬之词,不可提及顺昌之战,可记下了?”

子午四人与黄香使劲点点头,心里却乐个不住。一时间也不好多说,只是随声附和,以免露出破绽,让兀术起疑。拐过绿树成荫的小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帐,气势恢宏,蔚为壮观。许多白色衣服的女子,站成两排,中间一条红色地毯,直达蓝色花纹的白色帐篷门口。众人前行之际,但听鼓乐齐鸣,庄严肃穆。

走进大帐,兀术上前抱胸拜道:“陛下,高丽商人前来,还望陛下接见。”

子午等人也低头拜道,慢慢抬头来看,只见,大帐之中富丽堂皇,后面挂着一张虎皮,有两个女子打着翠绿的孔雀羽毛华盖,华盖下,有一宝座,宝座上端坐着一位年轻气盛的公子哥,这相貌堂堂者,正是金熙宗。只见他儒雅好似中原的富家公子,一身书生意气,气度不凡,并无女真人的彪悍凶色。

金熙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五位高丽商人,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听说你们来自成都?那可是天府之国。寡人对成都仰慕已久。听说成都的都江堰,江水滔滔,清澈见底。寡人最喜欢杜工部的诗了,很想到成都走一遭,在浣花溪边喝茶、乘凉、避暑,也是惬意万分了。不过眼下在这开封,还是我大金国在城外的大帐舒服、凉快。你们以为如何?”说话间,谈吐不凡,妙语连珠,令人暗暗传奇。

兀术叹道:“的确如此,开封城内热气腾腾,不知中原人如何避暑。当年在东京,不知宋徽宗这些人,如何度过夏日?”

“他不是有金明池嘛,湖光山色,枝繁叶茂。”这人一说话,子午马上认出来了,居然是术烈速。金熙宗介绍一番,子午等人装傻充愣,当是初次见面,点头未语,微微一笑。

“如今中原已归我大金,治理恐怕还要宋人。”另一人也说话了,余下看过去,原来是讹鲁补。金熙宗又介绍道。子午等人马上拱手见礼。

一个老头叹道:“当然,我们还是觉得草原好,长白山好。燕山也不错。”“这是我大金国左丞相完颜希尹大元帅!”兀术眼疾手快,马上对子午等人介绍道。

子午等人当然记得他,此人当年在金太宗时,还出口成章侮辱过大宋,对他四人记忆犹新,顿时对他点点头,微微一笑。

金熙宗对子午等人自豪道:“我女真人的小字,便是完颜希尹丞相创立,我大金国的丞相聪明过人,出口成章,天下无敌。”

又一个浓眉大眼叹道:“不知四太子对郾城的岳飞如何考虑,也没有消息,有个对策也好。”

“此乃我大金国太师完颜宗干!就如同宋朝当年的蔡太师一般,不过我大金国的太师可比那蔡太师好许多,听说蔡太师被宋朝人给饿死了。真是可笑!”兀术介绍道,顿时哈哈大笑。女真人也哈哈大笑。金熙宗更是喜笑颜开,乐此不彼。

完颜希尹轻蔑道:“的确如此,四太子应该前来禀告陛下,为何让陛下等了这样许久?”

“寡人相信兀术将军心中有数,你们放下心来,喝酒,东京城的酒都搬光了,寡人乐此不彼。你们尝一尝,如若直抵临安城,再到大理国,恐怕美酒更多。”没等兀术开口说话,金熙宗忙对兀术示意不必生气,就为他打圆场道。如此一语落地,女真人一个个喜笑颜开。

正在此时,不知何故,兀术对术烈速、讹鲁补二人使个眼色,他们就辞别金熙宗转身离去。子午等人面面相觑,心有余悸。

“陛下,还是戒酒为是,不可嗜酒如命,如此不利龙体。”完颜宗干忙道。

“此言差矣,陶渊明说得好,‘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我们理当如此;就是曹孟德也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如此天下归心之际,如何不举杯畅饮。岂不可笑,你们不必担忧,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醉方休。”说着金熙宗举杯咕嘟起来,小小年纪,喝酒不小。

原来金熙宗与金太宗一样,都对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很是佩服,进军中原后,对汉学很是喜欢,手不释卷,不在话下。如今虽说年纪轻轻,可气度不凡,很有力挽狂澜的能耐,大金国许多老头,都对他毕恭毕敬。

“陛下,金太宗曾经劝微臣,嗜酒如命,乃天下大忌,陛下不可不察。”完颜希尹叹道。

“鸿门宴,青梅煮酒,杯酒释兵权,如此乃是阴谋诡计之道。酒池肉林,悲眼伤泪,失意遁世,借酒浇愁。如此并非美事,陛下当以为戒,乃是肺腑之言,还望明察。”此言一出,众人看时,乃是一个归附的辽朝大学士。此人看上去,慈眉善目,雅量非凡。

金熙宗大手一挥,微微一笑,介绍道:“此乃我大金国的参知政事,韩昉,韩公美。才华横溢,饱读诗书,是我大金国的大儒!”

完颜希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叹道:“胡言乱语,不过头头是道的书呆子。”

金熙宗顿时火冒三丈,环顾四周。

“陛下息怒,言语不妥,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乃是为陛下着想。”韩昉笑了笑忙道。

“一派胡言,大丈夫男子汉驰骋疆场,多有劳顿,喝酒可以舒筋活血,消除疲乏,可以御寒驱风,疗病去疾。呼朋唤友,称兄道弟如何可以缺少,彼此坦诚相待,大可干劲百倍,正所谓酒酣胸胆尚开张。”金熙宗一语落地,一个个默然不语。

子午四人与黄香也顿时一怔,没想到,金熙宗这小子,脾气很臭。

兀术见状,马上笑道:“陛下,眼下高丽商人前来朝拜,要献上宝贝。你这样喜形于色,可把他们吓着了。”

此言一出,众人捧腹大笑。金熙宗也忍俊不禁。

韩昉马上喜出望外,笑道:“高丽商人!幸会幸会。老夫多年以前出使高丽,与贵国多有交往,如今见到你们,也算缘分使然。”

兀术介绍道:“韩昉,字公美,燕京人,先祖仕辽,累世通显。韩昉五岁时,父亲病逝,哭泣能尽哀情。可是一个大小子!”

金熙宗按耐不住,亲自介绍道:“还记得,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高丽虽与我大金国早就通好,也自称藩臣属国,但迟迟不进誓表。我大金国多次遣使要约,均无功而返。可先生出使高丽,晓之以情,陈之以利害,终使高丽进献誓表,此为不世之功。朕如何会忘却?自然铭记在心。”说话间,对韩昉微微一笑。

“还记得,我当年对老先生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完颜宗干马上想起来当年的情形,就看向韩昉叹道。

韩昉定了定神色,笑道:“当然记得!”

完颜宗干乐道:“我说过这样的话,如若不是先生,恐怕无人堪当此任。以后我大金国要选时节,也要因人而异。老先生,你这人就是性情太也仁厚,总是自己委屈,可不好。还记得,你的家奴诬告呢,你却不予追究。”

“过誉,过誉。实不敢当!”韩昉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须。

“敢当,敢当。如何不敢当?这便是先生所教的,以德报怨,此乃孔夫子的美德了。”金熙宗靠近韩昉,捋了捋自己的青丝,笑道。

“陛下所言极是,韩宰相才华横溢,在我大金国屈指可数。还记得老先生出使高丽后,高丽人对老先生也是佩服不已。听说这高丽人如若朝拜我大金国,总要向老先生问好,是也不是?”兀术哈哈大笑。

“那是自然,先生的品德如此高尚,堪当帝师!高丽人又如何会不敬重呢?”金熙宗道。

“陛下,老臣愧不敢当。”韩昉老泪纵横,马上跪拜。

“先生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这是先生的学问好。可先生为人处事更是天下表率。朕对先生没齿难忘。”金熙宗大手一挥,马上走下龙座,扶起韩昉,推心置腹道。

子午等人见状,一瞬间对金熙宗佩服起来,别看他年纪轻轻,大金国却在他手里如日中天。反观高宗,一天到晚,畏畏缩缩,胆小如鼠。二人居然不可同日而语。

“还不快拜见我大金国皇帝陛下,更待何时?”兀术指了指子午等人,笑道。子午等人马上会意,一一自我介绍。

“小人是李玉成,高丽西海道人氏。”子午介绍自己,只见他中年大叔模样,高丽人打扮。金熙宗微微一笑。

“韩万宇!高丽国全罗道人氏,拜见陛下。”只见余下八字胡须,笑容满面。兀术点点头。

“苏立方!高丽国庆尚道人氏,参见陛下。”但见普安络腮胡子,威风凛凛。

“金定富!高丽国杨广道人氏,参见陛下。”只见武连老态龙钟,笑容满面。

“我是黄英姬!参见大金国皇帝陛下。”黄香拜道。

金熙宗笑道:“黄英姬,昨日兀术说过,朕知道你了。”

“此番前来,一则,参拜大金国皇帝陛下,二则,向大金国皇帝陛下进献礼物,略表寸心,还望笑纳。”黄香拱手道。

说话间,子午四人早已吩咐人抬进六口大箱子。打开以后,金熙宗马上好奇万分,随即上前察看,但见,两箱瓷器,两箱茶叶,两箱书籍。金熙宗左看看,右摸摸,孩子气的笑容满面。见金熙宗喜笑颜开,兀术也乐个不住。子午等人顿时放下心来。

金熙宗环顾四周,靠近子午四人:“你们高丽人上了年纪居然还仪表堂堂么?朕看你们,年纪轻轻时也不同凡响。”原来四人虽说打扮一番,可还是显得那样不自然。好在金熙宗只是心中疑惑,并不深究。

“陛下,他们年轻时候的确不错,不过上了年纪就不好了,哪里像陛下这样,旭日东升。他们是日薄西山!”黄香赶忙笑道。

兀术张望帐外,焦急道:“陛下,此番对付岳飞的武林高手,也会前来,我去看看,意下如何?术烈速、讹鲁补,他们二人为何不见踪迹,想必他们等二位武林高手也该来了。”

“你忙你的好了,朕对你办事,一百个放心。”金熙宗笑出声来,大手一挥。

“陛下,这般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我去去就回。他们都是得道高人,会法术,是我大金国的老朋友了。听说他们的模样可都变了,不知如今什么模样,想必变了也还是老样子。”兀术笑容满面,走了出去。

“你一说,朕就知道了。他们的样子能变到哪里去,还是逃不出我大金国的手掌心。”金熙宗点点头,哈哈大笑。

子午等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黄香也手心冒汗。

“老夫去过高丽,如今年纪大了。不过记忆犹新!如今高丽国王还是仁宗王楷,是也不是?”韩昉看向子午等人,问道。

黄香一怔,一时间,结结巴巴道:“嗯,是啊。老先生果然知道。”

“妙清、郑知常,还是他的左膀右臂。可妙清反叛了,高丽仁宗就派金富轼剿灭,如今你高丽国内也算太平了。”韩昉点了点头。

幸亏子午早有准备,早就向在东京的许多高丽商人,打听了高丽国内的情况,随即笑道:“大人所言极是,我高丽还要仰仗大金国,如若不然,就难以立足了。如今我高丽早已与赵构断绝往来,不过商人却不管这些,毕竟我们商人走南闯北,只要能赚钱,就不管太多了。”

“我大金国如日中天,如若挥师南下,江南就在劫难逃。你们高丽是识时务者,自然为俊杰了。”韩昉道。

余下道:“那是自然,高丽对大金国历来都是毕恭毕敬,还记得金太宗时,我高丽使节就千里迢迢赶往燕山府,拜见金太宗。此番本想到上京朝见金熙宗陛下,只是听说兀术将军在东京驻扎,故而前来拜见。略表寸心!没曾料想,金熙宗陛下就来了,也算我等的福气,可以一窥陛下龙颜,实在三生有幸。”

“你们在成都做买卖?不知大理如何?”韩昉笑道。

武连寻思:“大理,我们虽说没去过,可也早有耳闻。难不倒我!”想到这里,马上笑道:“大理是个小国,与我高丽差不多,都是礼佛之国。大理商人很是聪明过人,我们经常上当受骗。”

“大理人这毛病都跟宋朝学的,是也不是?”韩昉哈哈大笑。

普安义愤填膺,只好按耐住,话锋一转,笑道:“不错,不错。不过西夏也好不到哪里去。”

“西夏、大理、高丽,皆是小国寡民。吐蕃更不用提!至于西辽,难成气候。眼下也就宋朝与我大金国为敌!”韩昉道。

金熙宗气道:“赵构欺人太甚,他居然不投降。害得天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他有多大的罪过!如若天下一统,岂不很好?朕自然会爱戴天下臣民。”

“陛下所言极是,如若大金国爱戴天下臣民,就要让天下归心。一统山河实乃大势所趋!不过国不分大小,皆天下一家。大可异彩纷呈,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如若一概而论,就怕萧杀一片,没了鲜活之气,岂不是大大的遗憾?”黄香点了点头。

金熙宗反驳道:“有些道理,可我女真人经历过太多的刀光剑影,忍辱负重。当年被契丹人欺负的咬牙切齿,后来大宋又蔑视我女真人。两番奇耻大辱,岂可善罢甘休?故而我太祖起兵,灭辽攻宋。如今逐鹿中原,就是想安天下之心。挥师南下,便可一统山河,造福天下苍生。”

“可宋朝人他们却心有不甘,想守护赵匡胤留下的河山,如此说来,他们也没什么大错。”子午叹道。

金熙宗背着手,微微一笑:“赵匡胤,这个人,朕喜欢。他与我金太宗有些模样相像,对他,朕还是佩服有佳的。至于后世赵家子弟,不敢苟同。尤其这个宋徽宗和宋钦宗,是大大的糊涂蛋。当然,宋徽宗都死了,不说也罢。宋钦宗眼下还活蹦乱跳的,朕没少责备他,念在他一把年纪了,不和他将计就计。”

“陛下如此孩子气,真是可爱。”武连笑道。

完颜希尹马上怒目而视,大喝一声:“大胆!我大金国陛下,你居然敢说他孩子气。哪里的胆子?快说!”气氛马上紧张兮兮。

子午四人担惊受怕,黄香捏了一把汗。

金熙宗却不在乎,顿时摆摆手:“退下!孔子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高丽都臣服我大金国了,话难道还不让人说么?朕早就告诉你们了,我大金国要想雄霸天下,必得从汉学中悟出不少道理。正所谓,以德服人,不可不察。”

“陛下,以德服人是孟夫子所云,非孔夫子所云。”普安道。

完颜希尹马上气道:“陛下,看这高丽人,居然有恃无恐,敢胡言乱语,对陛下不恭不敬,岂有此理?快快拉出去砍了!”

“这位大人,素闻你是女真人中学识最高者,如何气急败坏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知道?”余下哈哈大笑。

金熙宗道:“退下!朕的话,都不听么?完颜希尹,朕看你是老糊涂了。他方才所说,是对的。朕故意说错,没想到,他居然听出来了,佩服,佩服。”

“陛下文韬武略,天下第一。想不到孔孟之道也是如数家珍。”黄香马上舒了一口气。

金熙宗道:“朕最喜欢这样几句话,正道是:‘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你们高丽人以为如何?”

“这话,可害苦不少宋人了。”黄香道。

子午见金熙宗不明白,马上解释:“舍生取义,虽说不错。可还有一句话,叫做‘上天有好生之德。’好死不如赖活着。”

“岂不闻‘嗟来之食’的故事么?”余下也一本正经道。

普安道:“还有‘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又当如何解说?”

“我们不明白,想必陛下明白?”武连道。

金熙宗看向韩昉:“还有请教先生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老臣可不能以偏概全。自古以来,素闻孔孟之道,皆是要爱民如子,陛下如若想一统山河,必得爱民如子,行善积德。”韩昉道。

完颜希尹一脸不悦:“我大金国靠的是真刀真枪!文绉绉的不适合!虽说本官也喜欢汉学,可宋人的琴棋书画,毕竟昙花一现,虚无缥缈,不可沉迷,如若不然,便是那宋徽宗的下场,是也不是?”

“所言极是!说到底,大金国如今如日中天,靠的也是文武双全了。”黄香心里虽说嘘唏不已,可不能表露出来,顿时叹道。

金熙宗笑道:“那是自然,此番抵达中原,朕就是想走一走,看一看。虽说中原并不太平,兵荒马乱。可我大金国就是要荡平天下,一统山河。”

“听说岳飞不可小觑,陛下还是早作打算,离开东京的好。”韩昉道。

完颜宗干不以为然,马上大手一挥:“怕什么,岳飞不过如此,刘锜不过如此,韩世忠不过如此,为何如此?毕竟赵构不过如此。一个抱头鼠窜的窝囊废,还指望他抵抗我大金国,岂不大大的可笑?”

“所言极是,曾几何时,晋武帝,等着东吴孙皓前来投降。现到如今朕在东京设坐,等着赵构前来谢罪。至于西夏李仁孝,还不是我大金国的囊中之物,是也不是?”金熙宗哈哈大笑。

金国群臣笑的前仰后合,好生了得。

正在此时,只听的是如此之声袭来:“陛下,四太子请的得道高人来了,有要事禀报。”一个金兵进报。

“快传!”金熙宗此言一出,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子午四人也心烦意乱的看向帐外,不知是何人到来。黄香也轻轻跺了跺脚,原地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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