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二章:生死有命(2 / 2)史海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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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在江南就听说过此人,宋高宗在他面前也提过,如今听种浩这般说,不由也若有所思,难知底细,只是感觉宗泽力荐之人一定有些本事,心中顿时一激灵,对岳飞暗记在心,不由念念不忘了。

费无极在江南,也听宋高宗说起过此人,如今种浩这般娓娓道来,自然更是铭记在心,难以忘怀。不由佩服不已,意欲结识此人。

“此人莫非一匹黑马?如何没怎么听说?韩世忠是世人皆知,岳飞没听过。张叔夜、李纲、宗泽,都是文武双全,岳飞恐怕是个小将,不必在意。”扁头也笑道。

子午在江南听说过岳飞,还是宋高宗亲口所说,可当时宋高宗介绍的只是一点点,子午马上饶有兴趣,追问种浩:“前辈可知岳飞底细?”

“年纪轻轻,不知他今年有多大年纪?”余下知道岳飞年纪,可还是装作不知道,好让种浩介绍,就也叹道。

“不错,不知他可比我们大。”普安也装傻充愣。

武连更是看向种浩,孜孜以求:“将军,快说。”

“如今的岳飞已过而立之年。听说岳飞的后背有刺字,上书曰:尽忠报国!”种浩娓娓道来,满眼的喜色,随手拿起张明远病榻跟前的笔墨书写在纸上,众人近前一看,点头称是。

种夫人也听说了岳飞的故事,故而忍不住介绍道:“岳飞收复了我大宋六郡,其中以襄阳府为最,又名扬洞庭湖,钟相、杨幺造反也被岳飞打败。如今岳飞加检校少保,进封武昌郡开国公,又升荆湖北路、襄阳府路招讨使,皇上眼下对岳飞是大加赞赏。此人可非比当年,眼下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红的发紫了。”

“红得发紫?而立之年!不可思议,实乃后来居上。”子午大惊失色。

“这人可真令人羞愧难耐,我们都颜面扫地了。”普安也叹道。

武连道:“他出人头地,自然令人羡慕嫉妒。也是他自小就刻苦努力,该当如此。”

余下喜悦之余,不免担忧道:“我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岳飞如此‘招摇’?想必许多人都羡慕嫉妒恨了,如若这般岂不危险了?世人皆知我大宋太祖武德皇帝的遗训便是,要后代记住,要防止武将尾大不掉。皇上如今岂能不有所防备?再说,苗刘兵变后,皇上就疑神疑鬼。此番洞庭湖的钟相、杨幺又来这一手,恐怕皇上就耿耿于怀了。这北伐,我看皇上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是也不是?”

“你小子不读兵书、不看武功秘籍,居然对庙堂权谋如此孜孜以求,头头是道,岂不可笑?你莫非想做官不成?眼下女真人势大,皇上虽说不想打仗,可由不得他。为师以为皇上是想奉陪到底,如若金人想打,高宗就派岳飞打,如若金人想和,也没什么了不起,高宗最想和。这于黎民百姓也未尝不是好事,你们以为如何?”费无极笑道。

“眼下岳飞如若这般厉害,看来四个小子要前去协助才是。岳飞再厉害,也是孤掌难鸣,你们下山去,给他一臂之力,岂不很好?”张明远提议道。

“不对,俺以为,是四臂之力。”扁头破涕一笑。众人听了忍俊不禁。

种浩对岳飞眼下已是佩服有佳,故而感慨万千,一脸崇拜:“岳鹏举实乃我大宋的栋梁之才,值得景仰万分。”

“太上皇的仇要报,这岳鹏举大有希望。”子午眼下听了这话更是按耐不住,想与此人见上一面,哪怕握下手也是心满意足,想到这里,不由叹道。

余下不以为然,自惭形愧:“对啊,我们当年没本事,眼下就看岳鹏举了。”

“岳飞将军如此卖力,已是显贵,何苦让别人惨淡无光。”普安叹道。

武连担忧道:“不错,他若太也卖力,就怕别人嫉恨。尤其眼下武将都想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太上皇驾崩了,皇上听说后也是伤心难过,江南黎民百姓却不冷不热。岳鹏举打了几个漂亮仗,鼓舞人心也是很好。你们行走江湖,毕竟势单力薄。如若与官军联手,就有用武之地,岂不很好?”种夫人听出这话的意味,就劝道。

扁头摆摆手,安慰张明远:“明远,既然你不下山了,俺就放心了。子午、余下要下山,这一路不知走多久,如若跟随岳飞也算不错。就怕日子很久,一时半会回不来。听说这岳飞带兵打仗赏罚分明,纪律严明,如若临阵退缩,可就麻烦了。”

“有想法固然很好,可你们要做好准备,不可掉以轻心。”张明远看向子午,叮嘱道。

种浩看向余下:“你们的武艺眼下如何?”

“莫非兀术又要卷土重来?”子午愣了愣,微微一笑。

余下叹道:“马马虎虎。”

“还好。”普安信誓旦旦。

武连信心百倍道:“就怕没战场,如若有敌手,就好了。”

“俺以为,如若你们武艺不精,恐怕就麻烦了。莫如子午、余下和普安、武连约定二次比武,不过在比武之前,还要苦练上乘武功才是。”扁头背着手,昂首挺胸,掷地有声道。

“子午、余下、普安、武连,明日起就要习武了,我准备教你们上乘武功。你们可要悉心学习才好。此番兀术与岳飞对战,事关重大。听说战场摆在中原,关乎大宋黎民百姓安危,可是殊死搏斗。”张明远语重心长,叮嘱道。

“此番,我在终南山不插嘴,到了青城山再说。我与明远,一同在终南山和青城山,为你们四人教习上乘武功。你们四人将在青城山比试武功!”费无极也盯着子午、余下、普安、武连的眼睛。

种浩认真道:“至于岳元帅那边,我自会向朝廷上书,明远如若想派弟子前去,想必皇上也高兴,岳元帅知道也会感激不尽了。”

“岳飞还有一个儿子,叫做岳云,子午、余下,你们到了中原,就有伙伴了。”扁头道。

子午追问张明远道:“师父,我们何时下山?”

“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岳元帅?”余下笑道。

“师父,岳元帅需要我们?我看多余。”普安追问费无极。

武连笑道:“我们可不好带兵打仗,还是不会,如之奈何?”

种夫人微微一笑:“这个你们不用着急,自会有人指点。”

“不错,你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有上乘武功,你们可明白了?”种浩道。

张明远点了点头:“小子们,下山之事,也是我等一厢情愿,如若要你们下山,到时候自当告诉你们,故而眼下不必多问,你们可明白了?”

“此番非比寻常,事关重大。听说兀术心有不甘,他听了岳飞的名头,如何不会兴师动众。这兀术是出了名的金贼!他遇到岳元帅这样的对手,哪里会放过。你们难道不想见识高手对决?如若错过,岂不可惜?”费无极仰天长叹。

“别傻站着了,茶水少了,快添水。明红、月儿不在,你们就勤快一些。”扁头见四人目瞪口呆,就吩咐道。

子午、普安马上端来热水,给众人茶碗添水,余下、武连也是如此。四人面面相觑,笑个不住。

子午依然对岳飞很是好奇,就问道:“岳元帅他身经百战,与韩世忠相提并论,又当如何?”

“种浩将军,你觉得岳元帅与韩元帅,谁厉害?与吴玠将军和你比,又当如何?”余下也问道。

“吴玠将军也不错,可韩世忠更厉害。”普安道。

武连道:“韩世忠守住东边,吴玠守住西边,岳飞守住中间。眼下,兀术他领教了韩世忠与吴玠的厉害,就是瞧不起年纪轻轻的岳飞,毕竟兀术感觉岳飞袭取襄阳府太也兵不血刃,轻而易举。”

种浩一怔,马上自惭形秽:“我可算不得。我说过,眼下韩世忠、吴玠、岳飞,堪当大将。如若不是他们力挽狂澜,金人就更加气焰嚣张了。不错,岳飞是我大宋眼下最年轻的节度使,功不可没。兀术指名道姓要与岳飞在中原一决雌雄!”

张明远下了床,披上衣衫,走到窗边,仰天长叹道:“此些武将果然不负众望,如若皇上能委以重任,不予猜忌,想必还我河山,北伐中原,就指日可待了。”

“你想做什么,如何站起来了。莫非听了浩兄的话就激动了。可惜我们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如若不然,退回二十年前,,我们也研习兵法,带兵打仗,驰骋疆场,保家卫国,岂不大快人心?”费无极紧随其后,马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你如何不躺着,站起来做什么,当心身子。”扁头站起身来,靠近张明远,关切道。

子午也劝道:“师父,莫非朝廷对他们不放心?”

“世人皆知,尾大不掉实乃大宋皇帝的心病。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只是太祖以来尤甚。眼下我大宋的银子钱渐渐多起来,朝廷恐怕又想着能花钱的事就不用大打出手,故而武将的处境恐怕也不好说。”余下笑道。

“听说岳飞这人不酗酒,不贪财,不好色,不赌钱。”普安若有所思。

武连也大惊失色:“这人便是神人了,在眼下我大宋的武将里,可如此,实在不容易。他格格不入,他另类之极。”

“岳飞如此,的确稀有。眼下大宋可现有耳闻了,他这般,就怕官场上吃亏。吴玠可劝过他,韩世忠也劝过,刘光世也想劝,但试了几番,都没用。”种浩嘘唏不已:“眼下朝廷国库越来越充盈,我大宋慢慢就恢复了元气,就怕朝廷议和,这如若议和,武将自然就被抛之脑后。等女真人打来,再起用就来不及了。当年李纲便是如此,钦宗就是糊涂,硬生生赶走李纲,结果女真人来势汹汹,再想让李纲勤王岂不可笑?钦宗当年也是太也年轻气盛,做事毫无主见,毫无章法,李纲不来,也不用张叔夜,焉能不一败涂地?”

“奴家当年就看出来了,咱大宋二帝不是不聪明过人,实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哪里不知张叔夜、李纲的本事,正是太也知道,故而怕他们尾大不掉,就敬而远之。他们以为,女真人要的只不过是金银珠宝,而一旦让张叔夜、李纲坐大,那江山社稷就有可能不姓赵。他们怕太祖的故事重演!”种夫人冷笑道。

张明远恨恨的道:“想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便是这般道理。在太上皇与钦宗眼里,大宋江山社稷就是美玉,而尾大不掉便是瓦片。”

“事到如今,说这个有什么用?”费无极感慨万千。

“俺听了这话感到恶心!他们眼下不但没了美玉,没了瓦片,连身家性命也任人摆布,岂不可笑?”扁头怒不可遏。

种浩气急败坏,举起拳头,吼道:“我看女真人不可恨,可恨的是朝廷的一意孤行和自作聪明。”

“你别这样,人到中年,不可感情用事。自寻烦恼可不好。”种夫人见状,大惊失色,马上劝道。

“种乐、种月可好?”子午见众人闷闷不乐,就话锋一转,笑道。

余下也笑道:“他们如何没跟着上山玩?”

“上次见他们还小,很乖,眼下可好?”普安上次见过,故而笑道。

武连乐道:“他们可比明浩、怡乐小多了。”

“还好。请了先生教他们读书写字,也请了武师,教他们骑马射箭。长大一些,就让他们上山,跟着你们习武。”种夫人微微一笑,忙道。

“你这已然安排的井井有条,真是不错。小孩就要打小抓起,如若不然,长大成人就变成我这幅德行了,这便后悔莫及了。”扁头乐道。

张明远素闻种浩对两个孩子管教有方,就笑道:“他们都还小,别逼迫他们做不愿意的事。该玩的年纪就让他们痛痛快快,无忧无虑的玩。想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也不必太也心急。”

“你们的孩子长大成人了,也是种家军的后代。文武双全,天下无敌。”费无极叹道。

“不错,不过这文武双全也要慢慢来。”扁头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

种浩笑道:“就是盼望他们文武双全。种月做个李清照,种乐做个韩世忠。”

“为何不说岳鹏举?”种夫人乐道。

“岳鹏举太苦了,让孩子和他一样就太苦了。我看韩世忠就够了,吴玠也不错。”种浩解释道。

子午不觉想起自己的小时候,马上喃喃道:“还记得小时候,父母让我们文武双全,我们也是犯难。”

“从小到大,没吃什么苦,也没什么闯祸,就烧高香了!”余下双手抱胸靠在窗边笑道。

“小时候啊,调皮捣蛋,长大了,好许多。”普安坐在椅子上轻轻拍着大腿,吊儿郎当的样子,马上笑出声来。

武连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之际,坏笑道:“我小时候可乖了,眼下更乖了。”

众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种浩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不错,我也盼着我那两个孩儿,长大成人可以顶天立地,文武双全。”

“倘若那时他们可收复幽云十六州,就好了。不过做娘的,还是盼望他们相安无事就好。”种夫人不觉热泪盈眶,赶忙拿起帕子拭泪。

“等那时候,俺们都老了,老的不成样子了。”扁头乐个不住。

片刻,种浩与种夫人辞别张明远等人,带着侍卫打着灯笼,下山而去。

种浩夫妇走后,张明远大惊失色,突然担惊受怕道:“他们如何走了?这天色已晚,莫非还要去和尚原、仙人关据守?黑灯瞎火,不怕路上遇到金兵?他们真是胆大包天?”

“师父,不必担忧,听说金太宗病入膏肓,早已病亡,完颜宗辅也撒手人寰。金熙宗在完颜宗翰和完颜希尹的支持下登基大宝,掌管大金国军国大事。金熙宗早已继位了,大金国眼下顾不上关中,他们还在庆祝新皇帝登基大宝,金熙宗年轻气盛,为了在大金国树立威信,整日提心吊胆,就怕大臣谋逆,故而对外,没什么太多作为的。”子午马上解释道。

“那会你不是昏迷不醒么,种浩说,高宗在临安也稳坐江山,虽说只是半壁江山,可也并不容易,不知何故,高宗心血来潮居然立张浚为当朝宰相,群臣虽说议论纷纷,可也忍气吞声。这厮一定有什么迷魂汤,如若不然,高宗会被他迷倒。俺觉得张浚是个怪人!”扁头介绍道。

“完颜宗翰和完颜希尹可不简单,虽说金熙宗登基大宝了,可掌管大金国军国大事的还不是完颜宗翰,这人可是我大宋的死敌。完颜希尹也不可小觑,再加上兀术,女真人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好在完颜宗望早已死了,如若不然,也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完颜宗望罪有应得,他死的很好笑,听浩兄说,完颜宗望在靖康耻后,路过燕山府,打马球时,中暑,跌落马下,就此一命呜呼。”费无极娓娓道来。

张明远听了忍俊不禁,乐个不住。

“西夏乾顺也心有不甘,对关中虎视眈眈,怯于女真人的虎威,并不敢采取行动,偷袭关中,只是在萧关加强戒备,做坚守姿态,以待静观其变。”余下介绍道。

“师伯,这西夏也怕大金国,可偏偏不怕我大宋。趁着女真人来势汹汹,西夏这些年可没少侵占我大宋的国土,靖康元年三月,李乾顺乘金兵进攻我大宋东京之际,派兵将原来我大宋在西夏边境修筑的城堡陆续攻占。乾顺据女真人对西夏的许诺,进占天德、云内、武州及河东八馆地带,以及我大宋边境震武城(今陕西榆林境)。又攻占我大宋西安州、麟州建宁砦、怀德军,乘胜攻克天都寨,居然包围兰州,大肆掳掠后撤军而还。不久兀术又派兵强占天德、云内等州,李乾顺向金太宗提出质问。建炎元年三月,金国与西夏划定疆界,金太宗把陕西北部约数千里之地划给西夏,以此作为天德、云内等地的抵偿。建炎二年九月到建炎三年七月,李乾顺出兵攻占我大宋定边军(今陕西吴旗境)与德静砦(今陕西榆林境)绍兴六年七月,又攻占西宁州(今青海西宁)。绍兴七年四月,我大宋西安州的叛贼任得敬投降西夏,并将十七岁的女儿献给李乾顺为妃。李乾顺擢任得敬为静州防御使。今年八月,由于李乾顺对任妃非常宠爱,命御史大夫芭里祖仁持册立为皇后,同时升任得敬为静州都统军。今年九月,李乾顺遣使携带重金到金熙宗那边,请求熙、秦河外诸州地归夏,金熙宗为了对付我大宋居然允诺要将乐州(今青海乐都)、积石州(今青海贵德境)、廓州(今青海化隆境)等三州割让给西夏。至此,李乾顺取得湟水之地,西夏眼下可幅员辽阔的不得了了。我可是听京兆府不少人传言得知的。”普安道。

武连道:“师伯,西夏虽说不怕我大宋,可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你们可知乾顺眼下很是牛气哄哄,对我大宋爱答不理,装傻充愣。实在匪夷所思,全然没了当年横山之战后,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可听说靖康耻后,高宗于建炎二年正月及建炎四年正月,两次遣使与乾顺通好,李乾顺都无回应,爱答不理,结果乾顺于我大宋绍兴二年下令停行我大宋所赐历书。你们看看,乾顺这勇气可嘉,必定是金太宗撑腰所致,如若不然,乾顺安敢如此?”费无极闷闷不乐,冷笑一声道:“绍兴二年八月,李乾顺听说金太宗派大将集兵云中,将取我大宋川陕,他害怕金将来个假途灭虢之计,意图进攻西夏,这才低声下气遣使至吴玠军中,表示愿与我大宋通好,尤其吴玠将军在和尚原、仙人关打得女真人一败涂地后,乾顺更是毕恭毕敬,不敢有恃无恐。我可听说吴玠将军见了西夏人,神气十足,西夏人更是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俺以为乾顺是个厉害人物,他这也是想左右逢源,实乃见风使舵之徒。为了西夏的安危,实在无所不用其极。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未为不可,乾顺可如此,的确不可小觑,实乃当世枭雄。”扁头乐道。

张明远一言不发,只是静静聆听。

余下诧异万分:“师父,你如何一言不发?”

“哑巴了?明远,如何不说话?”费无极也看向张明远马上轻轻推了一下他,不解道。

“听的入迷了不成?”扁头笑道。

张明远嘘唏不已,缓过神来,喃喃道:“我知道了,不过,我想知道,是金太宗撒手人寰在先还是太上皇在先?”

“听说金太宗是二月份,太上皇是六月份,也就是本月。金太宗驾崩时,大金国举国悲痛欲绝,听说兀术哭得最凶。太上皇驾崩,钦宗哭得泪人似的,韦太后昏迷不醒。”子午嘘唏不已。

余下不解,为何师父问这个,顿时摇摇头:“无论如何,太上皇在后,也算可喜可贺。太上皇他不委屈,听说金太宗以礼相待,他驾崩的很体面,很有尊严。”

“一派胡言,都驾崩了,有什么可喜可贺的。”张明远脸色煞白,转过头骂道:“这‘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人都可骂太上皇的不是,为师管不着。可如今人都死了,还有何好说。你们就积点口德吧,太上皇他都驾崩了,死了,知道吗?”说话间,不觉泪流满面。

子午一怔,马上劝道:“师父,余下随口一说,别生气。”

余下低下头,不敢说话。

普安、武连也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就怕张明远再发飙。

扁头安慰张明远:“你才好,种浩他们也才走,就别动怒了。”

“明远,徒儿随口一说,不必如此,看把小子们吓的。”费无极马上劝道。

“不错,人死不能复生。太上皇尸骨未寒,不知灵柩何时归来。小子们也是有口无心,我明白。”张明远嘘唏不已,依然泪如雨注。

扁头提议道:“我们何不在终南山设灵堂,祭奠太上皇,不知意下如何?”

“这主意不错。”子午点了点头。

余下也叹道:“就看师父怎么说。”

“太上皇驾崩,我们至于这般兴师动众么?”普安瞠目结舌。

武连诧异万分:“是啊,他可是皇帝,我们是寻常百姓。”

“你们觉得合适就去办好了,我倒没什么可说的。我看不必了,以免惹来事端,带给我终南山灾祸。太上皇驾崩,我们心里默哀就是了,你们可明白了?眼下终南山上山的香客,我看来者不善,要么是女真人派来的细作,要么是高宗派来的眼线。可要谨小慎微,不可大意。高宗虽说远在江南,对关中眼下是束手无策,可据我所知,高宗安插在关中的细作不少,也怕女真人攻破成都府,如若四川有失,大宋就麻烦了。兵败如山倒,倘若金国与大理,南北夹击,高宗岂能在江南安享快乐?”张明远坐了下来,低下头,黯然神伤。

“明远所言极是,不过也是自寻烦恼。女真人、高宗、西夏,都想在京兆府一决雌雄,眼下对京兆府,实际控制之人还是女真人。女真人也不傻,想长此以往霸占关中,就必须减少赋税,以安民心。女真人之所以要拿下关中,是做了战略考量的。如若霸占了关中,西夏就如针芒在背,不敢对大金国有所觊觎。如若霸占了关中,女真人就不怕我大宋西军卷土重来。世人皆知我大宋西军最是能征惯战,女真人霸占关中就是想掐住大宋的脖子,这脖子便是兵源,此乃大宋咽喉所在。再者,关中如若被女真人霸占,女真人就可威胁成都府,想南下,也易如反掌。控制了关中,就是控制了中原,女真人想的可是细致入微了。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明白,女真人为何霸占关中,你们以为如何?”费无极若有所思,马上叹道。

“俺看,明远是杞人忧天了。吴玠在仙人关、和尚原大破金军,这川陕就不怕女真人袭扰了,自此川陕太平有望,俺大宋也不会坐以待毙。俺可听说岳飞在中原,打得女真人抱头鼠窜,尤其是伪齐皇帝刘豫,那酒囊饭袋手下的人,被韩世忠、岳飞打得满地找牙,落花流水。从张邦昌到刘豫,做皇帝的人不少。可有些人想做,有些人不想做。张邦昌不想,女真人却硬生生把他按在宝座上,他的下场有些悲哀,被高宗赐死;刘豫做梦都想做皇帝,可屁股没坐热乎,女真人就把他打发走了。更别说太上皇当年的方腊造反,高宗当年的苗刘兵变,还有近些年的洞庭湖钟相、杨幺反叛。可见俺大宋的麻烦还在里面,外边眼下是没什么麻烦了。”扁头不以为然,乐个不住。

“没想到,师父、师叔如此深谋远略,弟子佩服。”子午诧异万分,马上拱手道:“师父早日歇息,徒儿告退。”

“徒儿方才并非本意,还望师父见谅。”余下紧随其后,拱手道。

张明远抬起头,目不转睛看向余下,微微一笑:“没事,为师知道你并非本意。你就不要自责了,下去吧,早日歇息。”

子午依然放心不下,可张明远盯着三人,示意他们出去,子午只好告退。

余下把茶水端到张明远跟前,叮嘱张明远喝热茶,张明远点头一笑。

“好了,你们就别打扰他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快去早日歇息,别杵在这!俺可知道你们头头是道个没完没了,有口无心罢了。”扁头回过头,示意子午、余下出来,顿时用手指头一指,笑个不住。

“师父,师伯没事吧?恐怕他也心烦意乱,静一静也好。”普安挠了挠后脑勺:“今日也是我等自寻烦恼了,是也不是?”

武连感慨万千,马上分析道:“皇帝啊皇帝,皇帝也是梦。做皇帝,更是梦。想做的做不成,不想做的,偏偏就做了。我就想不通,这做皇帝,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都提心吊胆,就怕别人谋权篡位,尾大不掉。可世人却孜孜以求,千方百计的想予以争夺。秦皇汉武,到唐宗宋祖,何尝不是如此。不过高宗与众不同,我看他一心一意想做皇帝。不似太上皇,就想做个文人墨客,也不似钦宗,不情不愿的做了皇帝。可人有时也会变,我可知道,太上皇当年做皇帝时一头雾水,稀里糊涂就做了,李纲劝他退位时他还不情不愿;钦宗也是,不情不愿登基大宝,可女真人围攻东京时,他却害怕女真人扶植太上皇复位,居然亲自出城到金营议和,可见他的皇帝梦也做的醒不过来了。扁头师伯说的很有道理,这皇帝人人想,可做是一回事,做好是一回事,做长久更是一回事。”

“你的皇帝论,长篇大论可不简单。不过言不由衷,说的稀奇古怪,实在蹊跷。天下人间不想做皇帝的,都是凡夫俗子。有个皇帝梦也是极好,岂不闻,陈胜吴广所言,正道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历朝历代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你把我赶下去,我把你赶下去罢了。想不被别人赶下去,自己就要聪明过人才好。”余下不服气道。

“一派胡言,你们都别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羡慕嫉妒恨了,自己没本事做不了皇帝,才这般胡言乱语,岂不是大大的冤枉了。”子午笑道道。

“羡慕嫉妒恨,怎样?不羡慕嫉妒恨,又怎样?”普安乐道。

武连笑道:“你就自以为是好了,关别人何事?岂不可笑?”

扁头乐此不彼,背着手,站在门口,马上双手叉腰。

费无极示意普安、武连退下,二人拱手而去。

张明远、费无极坐在窗边,端起茶碗,润一润口干舌燥也是不错。

终南山夜色美轮美奂,山风拂面,明月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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